甯野作為吃瓜群衆,一眼看出程曜的武功說不定比她還好。
她暗戳戳地想,要是把這人拐來她們這,那隊裡就有兩個保镖了。
那邊,将程和踹下馬的程曜從熱心群衆手裡接過麻繩,直接把自己弟弟捆上馬背,任憑程和怎麼叫喊都無動于衷。
她拉着馬缰穿過鬧市,走過一條街後交給迎面趕來的小厮手裡,就這麼離開。
裴司不由問老農:“他們姐弟關系不好嗎?”
“何止不好啊!”老農壓低嗓音,“城主把他家獨苗苗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把我們程将軍當野草,城外但凡有風吹草動,需要打仗平叛的時候就讓我們程将軍去。兩姐弟能好嗎!”
“就是就是!”聽到他們談話的小商販附和,“手心手背都是肉,程将軍娘親是做得不光彩,但也不該這麼對自己女兒。”
“他們家,就是有事程将軍,無事少城主。”
老農搖搖頭,趁着人群疏散不少,将菜筐搬下來。
這次是裴司搭手。
“少俠公子謝謝啊。”老農笑着道謝,挑着兩筐菜沿街叫賣。
從百姓嘴裡大概知道程家是何狀況。
甯野琢磨了下,這不就是重男輕女嗎?
“走嗎?”裴司問。
“走吧,不對,去哪?去見你叔叔嗎?”甯野沒反應過來,身體倒率先蹦下高處。
“若想見我叔叔,需要拜帖。”裴家現已不在,他又是白身,怕是送不到他叔叔手裡。裴司想了想,便說,“他總會出來的,我叔叔喜飲酒,我們住在附近,不愁等不到他。”
甯野點頭,張開雙手:“好,那你下來吧。”
裴司一愣:“你,你是在幹什麼?”
“這麼高,怕你摔了啊。”
“……”望着底下不過五歲小兒身高的高度,裴司婉拒她的好意,“謝謝,但不用……”
“好吧好吧,那我扶你下來。”
裴司耳尖微紅,握住那隻常年習武的手。對方手心的溫度傳來,又暖又穩。
他借力躍下。
一道清越的少年音怒氣沖沖,由遠及近。
“你們在幹什麼!”
二人回頭,正好看到純狐卿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小臉氣得通紅。
“打聽到什麼消息了?”甯野松開裴司的手問。
“你們剛剛拉手做什麼!”純狐卿壓根不管她問什麼,瞪着裴司,“一個大男人這麼點高度還要人家扶。”
甯野故意逗他:“你厲害你跳上跳下我看看。”
純狐卿還真中招,二話不說跳上高處,正要跳下來,甯野拽着裴司先行走了。
“快走快走,他腦子有問題。”
裴司無語地跟着她走。
純狐卿差點沒氣死。
兩人快步走出沒多遠,背後響起物體落地聲,同時響起的,還有純狐卿的痛呼聲。
他腳崴了。
甯野沒想到,純狐卿一個狐仙能弱成這樣。
難道真是她把他尾巴踩斷一根的緣故?
她不知道,狐狸修行出九尾有多艱難。尤其是妖族,若給修仙排個等級。妖族修得仙體的難度系數便是地獄級。
純狐家族修仙斷層幾千年,好不容易出了個天縱奇才純狐卿,堪稱妖族之光。
風光沒兩年,進了戰場,就損失掉一條尾巴。
純狐卿不喜歡賣慘,也不會将這怨氣撒到一個人類身上。修行之路漫漫,總會出現劫難。
他隻是沒有想到,掉級成八尾狐的他沒了法術護體,在這亂世中竟如此難生存。
不過……
也還行吧。
純狐卿趴在甯野背上,她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貼着她的背,感受她胸膛跳動的起伏。她身上的氣味很清爽,皂角蒼術的氣味經過晾曬後變成暖和和的味道。
不對!
純狐卿想到什麼,頓時一個激靈。
他不會,也成了斷袖吧?
春期已過大半,他怎麼對甯野還有感覺?!
正在和裴司說話的甯野抓不住背上的狐狸,無奈道:“你老實點!”
“不行!你把我放下!”
他純狐卿就是餓死,痛死,也絕不搞龍陽!
發什麼神經……
甯野倒無所謂,順手把他放在地上。
純狐卿誰都不扶,徑自一瘸一拐往前走。
“有毛病……”
裴司笑笑:“狐兄隻是率性。”
“别管他了,我們今晚商量下怎麼見你叔叔。”
“好。”
“對了。”甯野快走兩步,拍了拍純狐卿,“你說我們的目标是程府,是要拿什麼東西嗎?”
“廢話。”純狐卿調息好紊亂的心跳,往四周張望一番後才說,“我們要進去偷個東西。”
“什麼東西?”
“仙鑒的盒。”
“……”
盒?什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