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純狐卿翻臉比翻書還快,微微眯眼,盯着她看。
甯野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純狐卿動作溫柔地撫摸她的臉:“你剛剛摸黑狐哪了?”
“……”
她就知道他要翻舊賬!
死狐狸看着高大,心眼比針尖還小。
尤其是這種事。
甯野無語片刻,如實回答:“胸,他說火種在他胸前。我不小心摸到了。情況緊急,你不能指望我事事周全吧?何況我确實不是有意的。”
明知她不是有意,純狐卿也有點吃味,他手指摩挲在她手背上,慢慢引領她往自己衣領裡伸。
他強硬道:“不許摸他,隻……隻準摸我。”
甯野被他拽着伸入外衣裡。
隔着單薄中衣,手心下觸感柔軟,卻異常緊實。
明明是他半強迫的,他自己卻羞得面紅耳熱,不敢看她。
甯野默默在心中歎氣。
她怕是……
以後真的隻能摸他了……
兩艘大船不間斷前行七八個時辰。
睡夢中警哨聲不斷。
根本不敢睡得太過死。
直到兩岸望不見雪山,穿過一處幽長峽谷,永夜被他們抛至身後,前方隐隐出現亮光。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我們出魔族地界了!”
那聲音裡的興奮傳達到每個妖族耳中。
漸漸變成低低的嗚咽。
他們完成潛伏在魔族的任務,終于……
終于可以回家了!
他們在甲闆上站了會,盯着那處亮光看了又看。
已經多久未曾見過天邊亮起?
快八十年了吧。
妖族生性散漫,貪圖享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曬太陽,累了就翻個身繼續曬。
來魔族的大多是狐族,後來隊伍才慢慢壯大。
浣熊、河狸、獾……
他們自願放棄原本的生活來到此處,隻為等到狐族祭司所說的轉機。
他們在無盡的等待中消耗熱情。
終日不見光的魔族令他們感到壓抑,卻不得不去跟魔族打好關系。
尤其是銀黑狐,身為頭領需要打通各個人脈。
魔族剛現世不久,它們就進入魔族生活,與之交好。
起初銀黑狐不解為何要這麼做,若是要消滅魔族,直接集結妖族攻打不就好了?
祭司卻站在星盤中,隔着香燭與他說,此招治标不治本。
想要徹底消滅魔族,讓人族妖族都過上想要的生活,那就要讓人族經曆這一切,才會明白太平盛世來之艱難,才會更加珍惜。
他們妖族都做了,人族還是該打仗的打仗,該搶地盤的搶地盤,根本沒有意義。
“需要知道。人間,是由人來主宰。”
銀黑狐不太懂,但記住了這句話。
他眺望遠方升起的太陽,露出一個笑。
在他身後,程曜和甯野坐在船艙頂上,雙目赤紅。
熬了整整一天一夜,總算逃出魔窟。
“我估計以後都不會喜歡晚上了。”程曜累得歪倒在甯野肩上,“在魔族住這麼久,不分日夜,給我整得渾身難受。”
“這不是很好的體驗嗎?該說不說,魔族的星星感覺比我們這大多了,感覺一伸手就能摘下來一樣。”
“你關注點居然是這樣?”程曜再次懷疑甯野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哪有危機重重下還關注星星大不大的?
“不然呢?天天聽魔族左鄰右舍的八卦?”
她們正說着話。
銀黑狐轉過身,瞅見她們如此親密,當即臉色一變。
程曜甯野沒覺得有什麼,直到腳下船艙内鑽出一個銀白腦袋。
他循着銀黑狐目光看去。
四雙眼睛交叉排列組合對視。
打了一晚上魔族的程曜率先想起什麼,頂着純狐卿越來越黑的臉色直起身。
真是個醋缸子。
程曜拍拍甯野肩膀:“自求多福吧。”
甯野:?
臨走前,程曜低聲道:“差不多可以找個時間段說了。”
說完,跳下船艙頂,往艙内廂房走去,準備補眠。
程曜腦袋還沒挨着枕頭,就聽到房外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中間夾雜着甯野說話聲。
“……你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懶得再管那二人破事,翻個身,沉入夢鄉。
解釋?
沒法解釋。
甯野差點鼻尖撞在門上。
純狐卿氣得連屋門都不給她進。
她就說搞隊内戀情容易影響事業推進!
甯野本想控制一下二人之間的進度條。
但目前來看是無法控制。
這種情況下她更不好說出自己真實身份。
純狐卿占有欲僅顯現出冰山一角,她就有點受不了。他約摸是第一次談情說愛,每對視一次,她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愛欲增添一分。他與日俱增的愛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
甯野不由得想自己還真是先天渣女體質,正想出去調節下心情,小腿上迅速傳來纏繞感。
嘴都親了……
看樣子不負責到底估計是沒門了。
甯野歎口氣,剛推開門,預想中的吻果然到來。
她甚至不用點燈去看就知道純狐卿生氣的神情。
何況……
他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