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理好心緒,嬴仲景将子桑明的事情記在心裡,此事大可冒險找子桑玉,試試能不能套出些話。
他才将精力放在書架上,劉不盡和孔八茂就并肩走上來。
孔八茂形容狼狽,面色發白。劉不盡口鼻處滲血,一副強行打起精神的模樣。顯然是二人暴力打破禁制被反噬。
孔八茂有些後悔,若不是想要寶貝,他何至于此。不過既已經做了,更不能空手而歸。
為打破禁制,他已消耗三成靈力。
他盯上浮在六樓中間一本被光罩圍起來的卷軸。除去一樓,每一層都有這樣一本卷軸。
他出力多,這一本自然就是他的。
孔八茂不動聲色打量屋裡衆人。了無一個佛修,想必也不會搶卷軸。靈虛老頭雖說是丹道第一,修為也不比他高上多少。公孫夫人和偃師舟,哼,隻要把他們分開,他再和劉不盡聯手,想來也沒問題。
至于角落裡那個西戎散修,孔八茂猶豫一番,此人叫他看不透。明明隻有三十餘歲,以這人的修為,怎麼能上六層。他瞥一眼劉不盡,劉不盡一點就通。
劉不盡走到偃師舟身旁,拱了拱手道:“偃門主。”
偃師舟鶴發童顔,滿頭白發披在肩頭,一隻木簪胡亂插在上面。小老頭身形佝偻,歪頭看着劉不盡。
劉不盡恭敬道:“以您的修為,怎麼不上七樓,反倒和我等擠在一起?”
“怎麼,不行?”偃師舟面色紅潤,笑眯眯反問。
劉不盡呵呵幹笑兩聲,公孫夫人嘲諷:“原來是想叫偃門主走,你們好獨吞?”
公孫夫人面貌四十餘歲,生得高挑美豔韻味十足,她橫眉冷目道:“想要卷軸,堂堂正正打一場。”
劉不盡兩條細眼笑成縫隙,忽然射出一子兒。孔八茂靈活一躍,手指幾乎要碰到卷軸。
公孫夫人長劍出鞘,一道淩厲劍氣飛過,險些剁掉孔八茂指頭。孔八茂口中吐出一團綠霧,霧氣化為靈蛇,公孫夫人甩袖捂住口鼻。
劉不盡彈出兩顆圓珠,圓珠在空中炸開。公孫夫人噴出一口血,指腹劃過劍樋,長劍化為十二把,三人相鬥,公孫夫人竟不落下風。
漸漸地,她面色一變,顯然是中了毒。她後退三步,穩住身形怒罵道,“盡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那二人正欲進攻,偃師舟擡袖阻攔,灑出一把粉末。公孫夫人的毒便解了。
偃師舟道:“以二打一不好,不如我們二對二?”
靈虛真人一向是個和事佬,勸道:“本人有個法子,能叫我們不動幹戈。”
公孫夫人當即道:“真人請講。”
見其他人沒有反對,靈虛真人走上前道:“我們同時朝卷軸注入一股靈力,卷軸飛向誰,誰就是它的主人。”
劉不盡心道,靈虛老頭好算盤,此卷軸隐隐散出綠光,一看就是煉丹類心法。
如此一來不就是從偃師舟和靈虛之中選一位。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他隻能捏着鼻子應下。
在場七人圍着卷軸同時動手,卷軸浮在空中,微微偏向某個人。不止孔劉二人臉上一綠,其餘幾人臉上皆露出驚訝之色。
嬴仲景托住卷軸一端,将它握在手中。
劉不盡怒道:“不可能!”
嬴仲景手握羊脂色玉牌,上面刻着通靈玉牌四字。劉不盡掌力被彈開,打在圓柱上。
“前輩火氣不要太大。”嬴仲景無暇顧及旁人喜怒,低頭看見卷軸上浮現丹道二字。
就連靈虛真人也微微晃神,竟是那本丹道,記載玄雲子生平煉制丹藥,種種心得的丹道。他臉色古怪,最後也沒拉下臉和個小輩争搶。
孔八茂不免心動,隻是這麼多人在場,不好直接去搶。于是帶着商量的口吻道:“我願和道友交換,你我私下談?”
嬴仲景搖頭,對于這本丹道,他也十分感興趣,還等着回去和碧雲峽谷的同門探讨。再者,丹道主動選擇他,他更不能将此書轉手于人。
孔八茂一噎,開出個看起來十分豐厚的條件。劉不盡挑明孔八茂給的實則都便宜貨,又在其上再加三成。孔八茂氣得吹胡子瞪眼,二人聯盟就此分裂。
嬴仲景将丹道收入藏寶袋,不再言語。他站在光罩裡,劉不盡奈何他不得,隻好在旁喋喋不休。一會兒要收他入升仙宗,一會兒又威逼利誘說出去一定殺了他。
就在這時,整個樓閣轟隆一聲,衆人險些以為閣樓塌了。
風如月從樓上走下來,面對衆人探究的目光,無奈道:“打不過那幾位,隻好自己下來了。”
崔白龍也灰頭土臉地出現。孔八茂急得想上去,肥胖的身軀堵在樓梯口,崔白龍沒好氣道:“孔掌門要去?”
孔八茂讪笑:“那就不用了。劍仙隻要告訴我等,樓上局面如何。”
崔白龍翻了個白眼,把孔八茂擠開,徑直走到風如月旁邊,二人密語交談起來。
樓上徹底沒了動靜,嬴仲景傳音道:“師父,您那裡如何?”
須臾,姜泠月回音道:“所有人打了一架,沒人拿到卷軸。”
聽見此話,嬴仲景不禁好奇七樓的卷軸是什麼,叫樓上衆人大打出手。
“師父,弟子拿到了丹道。”嬴仲景有些邀功似的回複,不過,上頭似乎又有動靜,姜泠月再顧不得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