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仲景立刻推翻這個想法,也許是他自負,“李宮主”看他的眼神沒有惡意。
至于子桑鑒,目前看來此人是個守諾的。在場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在戰青陽眼皮底下将卷軸偷出來,再藏到他的藏寶袋。
這是一個靈力高過戰青陽,甚至高過師父,且對他有怨氣的人。
“喂,這位錦道友,你一直低着頭是心虛麼?”劉不盡再添一把火,少一個人就多一分機會。
這個人是,他是,是……
“仲景,嬴仲景。”姜泠月的聲音透過嬴仲景的耳朵。
嬴仲景擡頭,答案呼之欲出。他看見那張清秀的臉,那張臉上略帶擔憂的神色,以及那張臉身後的人。
李宮主恰好站在姜泠月背後,他張開嘴,吐出一個字。此刻,三人想法出奇一緻。
嬴仲景淡淡一笑,道:“此人大家都認識,至于是誰,不如我們上樓看看?”
“你休要耍詐!焉知這不是你遁逃的計謀!”劉不盡站在戰青陽身後,呵罵道。
“在下有句話想說。”孔八茂忽然出聲,“不論音吼功是不是錦道友拿的,我希望你能答應大家一件事。”
嬴仲景朗聲道:“孔掌門直接說吧,不用遮掩。”
孔八茂面露窘色,猶豫片刻道:“錦道友手中已有了丹道。本宗希望錦道友能将其餘卷軸,留給旁人。”
“孔掌門的意思是,即便我拿到一本卷軸,也要将它拱手相送?”嬴仲景挑了下眉,面色平靜道。
孔八茂一張老臉臊得慌,卻還是點頭承認。他總覺得這小子留有後手,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和對方對上,也隻能趁對方身有嫌疑時壓一壓,好叫對方應下。
“錦弦,你要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之前叫丹道落在你手中,已是給你面子。難不成,你還想吞掉八樓的寶物?”劉不盡說完,還時不時朝戰青陽張望。
嬴仲景将衆人反應收入眼底,心下涼了幾分。衆人有猶豫,也有不忍,到底還是崔白龍第一個站出來道:“笑話!幾位一宗之首,居然怕一個小輩,簡直可笑至極。”
風如月與公孫夫人對視一眼,二人面帶慚愧,紛紛出言否了孔八茂的提議。
至于了無,他雖不認同,卻也不好參與道門鬥争,始終未發一言。
戰青陽終于發話,目光如炬道:“我就聽錦道友一言,上去一觀,錦道友站在我身邊吧。”
劉不盡忍不住笑出聲,戰青陽這是沒完全信任錦弦,怕他跑了。
“是或不是,一看便知。若這麼多人眼皮下都能叫他逃走,在下看後面幾關,我們都不用去,直接打道回府豈不更好。”姜泠月快言快語道。
“師兄,我也覺得是這個道理。”李宮主說罷,還看了一眼姜泠月。
姜泠月看向嬴仲景,示意他繼續。
嬴仲景坦然道:“是樹精青,眼下我沒有證據。我若有,也不至于叫它暗算。我不過是憑它的性情,猜測它想看我被前輩殺死的結局,它此刻定然在樓上。”
衆人站成一排,每人指尖出現一團光亮。靈力注入光罩,光罩開始強烈晃動,卻始終未破分毫。
時間一長,有些人未免力不從心。
就在此時,衆人眼前忽地一閃,光罩瞬間破開,沖擊力将衆人擊退到牆壁。眼看禁制終于破了,幾人面露喜色,一起朝樓上走去。
“真的是你?”靈虛真人指着那人道。
青浮在卷軸後面,下身的樹藤與地闆緊緊相連。他笑眯眯和衆人打招呼,“諸位好啊。”
嬴仲景道:“你明明逃走了,不會這麼快就出現在樓閣。”
“我是分身啊。你很意外?”青誇張地張大嘴巴,又故作吃驚用雙手捂住嘴巴。
“之前遠遠看這棟樓閣,我覺得眼熟。現在我可以确認,這是一座由陰蕊樹雕刻而成的建築。”嬴仲景道。
“你在下面說什麼我想看你死,是詐他們的?”青嘻嘻道。
“當時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在上面。道友,你的靈寵袋借我一用。”
姜泠月從腰間解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抛給嬴仲景。嬴仲景接住靈寵袋在青眼前晃晃,“被蛀蟲啃食的滋味,不好受吧。”
青一下貼在天花闆上,指着姜泠月,氣憤道:“你手上還有!”
“那你說說,為何害我。”嬴仲景淡淡道。
“為何?你們往我身體裡倒害蟲,還問我為何?我本就是此界的守門人,轉移一個小小的卷軸,還是能做到的。”
嬴仲景點頭:“想想還真是可怕,我們的處境豈不是很糟?”
青面色一變道:“别胡說。我隻能移動閣樓裡的書冊而已。要是我能随便禦物,你以為你們還有機會進主人的藏書閣?”
“廢話不多說,你們想要拿到卷軸,就要過我這一關。”青依舊抓在天花闆上,語氣森然道。
某些人眼中閃過懼色,被青捕捉到,他滿意地大笑:“放心,不是我和你們打。三個時辰内,誰能找到它們,它們就是誰的。”
青吐出一股濁氣,所有書冊散出一陣白光,化為一塊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包括八樓光罩中的玄雲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