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佛堂,鎏金打造的佛像,面目慈善的老太太,清淡的檀香氣味。
慧空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記憶的準确性。
蘇三輕沒有放松警惕,雖然慧空膽子有點小,但是他沒有說謊的理由。
一定是哪裡出現問題。
錢夫人面朝佛像,盤膝坐在蒲團上,膝蓋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經書。
她正輕輕敲擊手中的木魚,雙目緊閉,細微的念經聲從她嘴唇溢出。
蘇三輕對另外兩人做了噤聲的手勢,她側耳仔細傾聽傳來的聲音。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似乎和在門外聽到的聲音有細微的區别。
少了幾分陰冷,反而更加平和溫柔。
“這是你之前聽到的誦經聲嗎?”蘇三輕壓低聲音詢問慧空。
慧空光顧這害怕了,怎麼還可能記得具體細節。
他隻能畏畏縮縮的表示不知道。
蘇三輕也沒指望從慧空嘴裡得到有用的線索。
她撩起裙擺下方,蹲在錢夫人身前:“老夫人,我是蘇三輕,被您女兒周夏鈴邀請來解決家中出現的怪事。
您是不是遇到一些麻煩,可以告訴我。”
對方置若罔聞,對蘇三輕絲毫不感興趣。
“光靠念經可無法将死者送回該去的地方。”
蘇三輕意有所指的話語成功讓錢夫人停下念經。
她睜開雙眼看向蘇三輕。
帶着期許神色的眼神在看清蘇三輕身上的苗族服裝時,立刻轉變為嫌棄神色。
玄易齡非常不适宜的湊過去,揚起那張男女老少通吃的俊秀面容,滿臉真摯的對錢夫人承諾。
“老夫人,您放心,我和三輕一定會解決掉周家的詛咒。
還請您将真相告訴我們。”
錢夫人左側是苗族服飾的蘇三輕,右側是陰陽師打扮的玄易齡,“你們怎麼好意思踏足佛門清淨之地,趕緊給我離開。”
錢夫人提高語調,她的信仰遭受到極大挑釁。
随後,她直接閉上眼睛,不再理會眼前兩人。
手裡的木魚敲得震天響。
蘇三輕和玄易齡都是皮相優秀之人,還是頭一次遭受如此直白的嫌棄。
蘇三輕用匕首的反光端詳自己的面容,嘴角微笑到位,眼神溫和到位,親和力max。
玄易齡更是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枚小鏡子,左右照了照,确認僞裝沒有問題。
兩人對視一眼,達成一緻結論,肯定不是我的問題。
随後,他們将目光齊刷刷的投向慧空。
“你來。”
在蘇三輕和玄易齡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下,緊緊貼在門邊的慧空不情不願的挪動腳步離錢夫人一米遠的位置。
他的視線始終集中在錢夫人所坐的蒲團上,根本不敢和錢夫人對視。
“老夫人,您是不是找我?”
慧空生硬僵硬的語調卻讓錢夫人立刻睜開眼睛,喜笑顔開的看着慧空。
“大師,您總算來了。”
她的視線裡已經沒有蘇三輕和玄易齡的位置。
她焦急的朝着慧空揮舞手中的經書,“大師,我的修為不夠,誦經的效果太過微弱。
還需要您幫我念誦往生咒讓我老頭子安息。
您快過來,我把經書給您。”
錢夫人表情狂熱,她不停催促慧空走過來。
明明隻需要起身就能将經書遞到慧空手中,錢夫人卻穩穩端坐在蒲團上,絲毫沒有站起身的意思。
越是這樣,慧空越不敢靠近錢夫人。
蘇三輕在慧空後背輕輕一推,他毫無防備的直接向前方撲去,差點和錢夫人來個臉貼臉。
“你就在這幫我吸引錢夫人的注意力,我去佛像後面查看情況。”
慧空的手背到現在還在發麻,他根本不敢質疑蘇三輕的安排。
但是他隻是個冒牌和尚,經文上的字都認不全,更别說流暢的念誦。
錢夫人壓根不在意慧空的沉默,甚至為他找了合理解釋。
“大師,您就是佛理學的太多,一時想不起來,沒關系,您跟着念幾遍就全都記起來了。”
随即,錢夫人又開始閉眼念誦起經文。
蘇三輕若有所思,錢夫人這是在教慧空背誦往生咒。
有些頭疼的看着明顯不在狀态的慧空,蘇三輕切實體會到了豬隊友的威力。
“三輕,你先去查看情況,我會督促慧空好好背下來。”玄易齡笑眯眯讓蘇三輕先離開。
他手腕一翻,用折扇不輕不重的在慧空光亮的頭頂敲擊三下,“想要活命就将這段經文全部背下來,否則你也不用離開佛堂。”
蘇三輕沒有在管身後的幾人,她貼着佛堂的牆壁悄無聲息向佛像後方走去。
在和錢夫人聊天時,她就聞到了一股極輕微的腐爛味道,隻是被檀香氣味掩蓋,不易察覺。
要不是她的五官都得到加強,很可能無法發現。
佛堂本身布局簡單,貢品除了香燭就是新鮮瓜果,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有腐爛氣息。
隻有佛像後方處于視野盲區,而且一般不會有人接近,蘇三輕直覺那裡會找到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