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繞道佛像後面,潔白的牆壁,幹淨的纖毫不染,除了,幾隻蜘蛛忙碌地在佛像底座結網。
蘇三輕彎下腰,輕輕将其中一隻蜘蛛捏在手指間,小小的褐色蜘蛛隻有指甲蓋大小,呈現透明質感,看上去剛出生不久。
四周并沒有死去的母體蜘蛛,這些小蜘蛛從哪裡進入。
雙重空間,蘇三輕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将另一重空間找出來。
蘇三輕将手中的蜘蛛随手扔回蛛網上。
沖擊之下蛛網直接破碎,蜘蛛們吊在半透明的絲線上不停轉圈,慌亂不知所措。
她抽出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向手腕劃去。
鮮血順着蘇三親潔白的手腕一滴滴向下墜落,卻在半空中被無形的絲線阻斷下墜的力道。
血珠順着絲線不斷向四周空間延伸,無數紅色半透明絲線開始在空中顯行,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整間佛堂都布滿紅色蛛絲。
蘇三輕沿着蛛絲延伸的方向看向屋頂的方向。
原本潔白幹淨整潔的屋頂出現細細密密的紅色紋路。
那根本不是屋頂,而是織的足夠細密的蛛網!
蘇三輕造成的怪異狀況讓慧空不知所措,
捂住傷口,蘇三輕從佛像後方繞出來。
前方的慧空那雙兇惡的吊梢眼已經瞪成銅鈴狀,他本來在拼命背誦經文,在看到錢夫人身上纏繞上厚厚紅色絲線時,他以為是自己看花眼。
玄易齡早在異狀出現的瞬間,就明白是蘇三輕找到了關鍵線索。
他幹脆走到錢夫人身後,以扇為刃,将纏繞住錢夫人的厚厚的絲線一一斬斷。
随着絲線越來越少,錢夫人的表情從迷茫到平靜。
她沒有對佛堂的異狀做出任何表示,隻是将手中的木魚直接交給對面的慧空,“剛才教你的經文記下來了嗎?”
慧空一開始不想接受小木魚,但是在觸碰到的瞬間,臉上喜色一閃而逝,緊緊攥着手中的木魚,連連點頭。
“我家老頭子就拜托你了。”
錢夫人轉頭看向玄易齡,“小夥子,老頭子不允許我出去,我就無法離開,
趁現在還能離開,你們趕緊走吧。
去找我的孩子們吧,能讓你們離開的唯一途徑就在他們身上。
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玄易齡停下手中的動作,源源不斷的絲線立刻将錢夫人再次纏繞起來。
“走吧。”蘇三輕擡眼看向上方的蛛網,表情凝重。
情況比她預想的更加糟糕,已經不允許他們再猶豫。
噗嗖噗嗖的聲響不斷從上方傳來,蜘蛛,蜈蚣,蠍子.....無數毒蟲瘋狂的撞擊着蛛網,它們
嗅到了下方的美味大餐。
不斷有毒蟲從上方掉落。
剛一落地,它們就拼命向着蘇三輕的方向爬去。
蘇三輕用力踩碎蜈蚣,将爬到身上的蠍子,蜘蛛不斷拍落。
眼見毒蟲越聚越多,她随手撕下一片布料,粗暴的按壓在傷口處,緊接着将浸透鮮血的布料向後方丢去。
美味被分散成兩部分,毒蟲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決。
蘇三輕抓住短暫的間隙向外沖去。
慧空早在看到毒蟲的瞬間就往門外沖去,此時他是三人中最接近出口的人。
慧空眼見都要跑出佛堂門口,還沒露出欣喜的笑容,震耳欲聾的梵音聲從上方傳來。
慧空感覺聲音像是敲在自己身上,直接被壓趴在地上,無法起身。
蘇三輕和玄易齡在梵音聲傳來時都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竭力穩住身體。
此時組成屋頂的蛛網此時徹底碎裂,一個倒立的佛堂浮現在正上方。
濃重到讓人嘔吐的檀香味道混合着腐爛水果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黑沉的帷幕遮蔽上方的空間,佝偻着身軀的瘦小老太太正用空洞的眼神死死注視着慧空,毒蟲從她眼眶不斷向下掉落,
“把東西還給我。”
慧空目光呆滞的看着緩緩逼近的幹枯老太太,不由自主的将手中的木魚舉到頭頂。
一股巨力從身後傳來,慧空整個人倒飛到門邊,劇痛讓他瞬間清醒。
來不起看是哪位大神幫忙,慧空連忙手腳并用爬出佛堂。
玄易齡将慧空踢飛後毫不遲疑向後跑去。
梵音短暫的阻礙了幾秒蘇三輕的行動,導緻她身邊又重新聚集起密密麻麻的毒蟲,加上上方不斷逼近的佛堂,壓得她寸步難行。
蘇三輕有些惱火的将撲到身上的毒蟲全部捏碎,幾隻蜈蚣已經接近她手腕的傷口處。
玄易齡嘴角常挂的笑意早已消失,他神情冷峻,桃花眼布滿寒霜。
他将手中折扇展開,平伸到身前,潔白綢緞的扇面蕩起陣陣波紋。
一張小醜面具從扇面中浮現出來。
潔白的面具底色上面的塗抹着劣質油彩,殷紅的嘴角向兩邊咧開誇張的的弧度,臉頰兩側分别點綴着藍色方片形狀。
玄易齡将面具扣在臉上,那雙桃花眼透過面具空洞的眼眶注視着蘇三輕。
恐懼的情緒從玄易齡身上傳遞出去,所有毒蟲都像是遇到天敵,紛紛四散奔逃。
蘇三輕身上的蜈蚣,蠍子全都直挺挺的掉落到地面上,直接死去。
瞬間,蘇三輕身上壓力驟減。減輕很多。
“走。”
蘇三輕發現玄易齡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上方的佛堂馬上就要徹底壓下來,來不及多想,她一把拽住玄易齡的衣袖,兩人一起逃出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