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腰間的綢帶擡頭向上看去,一個造型醜陋的沙包正軟塌塌地擺放在她身側,所謂的綢帶隻不過是沙包抽絲的一根線頭。
正對着蘇三輕的那面外部還繡着一隻造型醜陋的蟾蜍。
似乎是感受到蘇三輕的視線,原本蟾蜍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它疑惑的眯起雙眼,在見到身側微笑着沖它打招呼的蘇三輕後,本就滾圓的眼睛更是要突出了。
它嘴巴張開,想要發出警告。
“你最好已經想清楚怎麼和周立民解釋我為什麼可以進來。”
蘇三輕隐含威脅的話語成功将蟾蜍的尖叫憋回去。
它那張醜陋的臉布滿糾結:“肯定是周夏鈴送你進來,但是她現在明明是個瞎子聾子啞巴,你怎麼可能找到她。”
“你趕緊離開,要是被老爺發現,我們都要遭殃。”
“我來找一隻羽毛筆,找到後自然就會離開。”蘇三輕,“你要是願意提供信息,我還能早點離開。”
“什麼筆?”
見蟾蜍對此一無所知,蘇三輕也不再廢話。
在查探一圈後,蘇三輕眉頭微皺,書櫃上并沒有任何形狀的簽字筆。
而且,過于巨大的體型差阻礙了蘇三輕查探的進度,如果要将整間房間都搜查一遍,蘇三輕可以直接原地等着副本崩潰。
蟾蜍視線一直随着蘇三輕移動,蘇三輕每次落地,攀爬,它表現的比蘇三輕更加緊張,“祖宗,我求求你了,我在這個房間裡從來沒見過你說的什麼羽毛筆,你趕緊離開吧。”
“别說話。”
蘇三輕示意蟾蜍保持安靜,筆尖落在紙上沙沙的摩擦聲從周立民的傳來。
她看向被周立民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書桌,果然那裡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蟾蜍看出了蘇三輕躍躍欲試的舉動,拼命用言語阻止:“不,你不能過去,你會連累我被老爺扔去喂魚。呱呱呱。”
到最後,它已經慌亂到無法維持人類的語言。
“放心,我不過去。”
蘇三輕順着書籍邊緣攀爬到頂部位置,她雙手住在兩側硬質書皮邊緣,雙腿用力,将身下的那本倒黴書籍推到地面。
“我讓他過來找我。”
嘩啦嘩啦落地聲音果然驚動了周立民,他警惕的回頭,細小的眼珠不停在眼眶内轉動,在看到書架下方散落的書本時,他慢騰騰的站起身,移動肥碩的身體朝着書櫃走來。
蟾蜍目光絕望,它就知道蘇三輕不安常理出牌,它幹脆閉上眼睛,假裝對此一無所知。
蘇三輕壓低身體,躲進書籍與書櫃之間的空隙中,注視着被周立民緊緊攥在手中的羽毛筆,那是一隻尾羽潔白,配有鎏金筆尖的羽毛筆,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墨水原因,羽毛根部隐隐發黑。
周立民警惕的四下張望,在确認沒有任何異常後才艱難地蹲下身,試圖将掉落的書本拿起來。
嘗試了幾次後他總算用肥胖粗短的手指将書籍拿起來,
周立民沒有着急将書本塞回去,用含糊不清的語調詢問蟾蜍:“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蟾蜍裝作才清醒的樣子,谄媚的聲音透出恭敬與害怕:“老爺,怎麼會呢,我一直好好守着門,連隻蟲子都不會溜進來。
而且老爺的設計如此高明,他們怎麼會想到房門聯通的根本不是書房内部。”
“是嗎?”周立民緩緩将書本塞回原先的位置,“那她是怎麼進來的?”
周立民整張臉死死貼在書櫃上,臉上的皺紋都被擠壓推開,顯得越發猙獰。
他那雙小眼睛一瞬不瞬注視着躲在縫隙之中的蘇三輕。
短暫沉寂後,蟾蜍開始痛哭流涕,不停的哀嚎:“老爺,是她拿小黃的性命威脅我,如果不給她開門,就強迫我把小黃吃了。她還把我身上漂亮的膿瘡都挖了,她就是個魔鬼,老爺,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等一會再收拾你。”
周立民注意力根本不在蟾蜍身上,他将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顯然興奮異常,“你手裡沒有合同就來找我,你違反了我訂下的規定,你的生命屬于我了。”
“那要讓你失望了。”蘇三輕壓低身體,朝着旁邊閃躲,避開周立民伸來的巨大手掌。
在嘗試幾次沒有成功後,周立民煩躁的将書本向外抽出。
在做這些事情時,他的身體始終堵住書櫃,确保不給蘇三輕留下逃跑的空隙。
身下的落腳地在不斷地縮小,在劇烈颠簸中,蘇三輕抓住機會,用匕首插入周立民再次伸來的手掌中。
手掌出來的刺痛讓周立民迅速将手抽回去,蘇三輕握緊匕首,手臂用力,跟着離開書櫃。
看着在手掌下方身形搖晃的蘇三輕,周立民仰面張開大嘴,将手掌送進泛黃的牙齒之間。
蘇三輕聞着下方散發腐臭的口腔,在即将被吞吃進去的時候,松開插入手掌中的匕首,腰部用力,縱身一躍,來到周立民鼻子的位置,然後迅速朝上來到他左眼位置,用盡全身力氣擊中他黑黢黢的眼珠。
周立民一直是貓抓老鼠的心态,沒想到不僅被蘇三輕逃脫,還慘遭攻擊。
他發出吃痛的慘叫聲,他兩隻手胡亂在臉上抓撓,想要抓住可惡蘇三輕。
周立民已經忘記他原本拿在手中的羽毛筆。
見總算達成目的,蘇三輕也不再停留,她松開一直拽住的周立民的臉龐,順應重力的召喚朝着羽毛筆飄落的方向跳去。
觸碰到羽翼的瞬間,蘇三輕毫不遲疑地拉動身上的絲線,然後在周立民氣急敗壞的目光下消失在半空。
即将消失時刻,蘇三輕趁機朝着沒有機會好好查探的書桌望去。有可能是唯一一張周家全家福合照映入她的視線,在看到照片後,蘇三輕已經明白破局關鍵,她找到了最後一塊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