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輕看着兔子小姐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油彩筆扔進菜籃子中,然後将籃子吊在嘴邊,雙腿彎曲用力在地面一蹬,塵土飛揚下,它高高躍起,精準的落到餐廳的招牌上。
兔子小姐輕巧的從招牌上落到三樓的陽台上,蹦蹦跳跳進入餐廳内部。
蘇三輕屏住呼吸,默默在心中計算時間。
不過幾分鐘兔子小姐毛茸茸耳朵在陽台邊緣時隐時現,她從上方探出腦袋,面露疑惑“蘇小姐,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将東西放置完畢,也在三樓的地闆上畫了六芒星但是似乎沒有任何效果。”
它在說話的瞬間已經從樓上再次跳落到地面上,看上去似乎非常失望。
“看來驢老闆的信息并不準确。”
兔子小姐撇了撇嘴,它似乎感覺這趟完全是浪費時間,溫和的嗓音帶着對驢老闆的不滿。
也許是沒能夠成功生育讓兔子小姐喪失了耐心,它顯得格外焦躁,粉嫩的小舌頭不停的舔舐幹燥的鼻子,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蘇三輕,“蘇小姐,我是好心想要幫你離開這裡,現在非但沒有效果,還被你牽連,明天祂一定會意識到我偷偷給你提供幫助。”
“我從來沒有尋求過你的幫助,是你認為我可以幫你解除餐廳的控制,對我進行投資。既然是投資,就要接受失敗的風險。”
蘇三輕冷哼一聲,這隻兔子如此殷勤的願意幫忙,不過是以為她可以解決真正的餐廳主人,現在事與願違,就想撇清關系。
蘇三輕伸出兩根手指在兔子小姐眼前晃了晃,“現在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餐廳處于封閉狀态,布置在其中的儀式需要等餐廳開啟後會生效,另一個可能就是餐廳的升級導緻原先的信息全部作廢,我們做了無用功。”
“兔子小姐,你更希望是哪一種?”蘇三輕慢條斯理的将可能性給出,毫不理會對方陰沉的目光。
“現在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不要彼此埋怨,天氣不早了,蘇小姐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狐狸倒是沒有絲毫失望,他笑嘻嘻的打圓場,緩解蘇三輕和兔子小姐之間逐漸緊張的氛圍。
兔子小姐也意識到自己失态,重新挂上溫和的笑容,動作輕柔的将淩亂的毛發梳理妥協,柔柔的沖蘇三輕道歉。
蘇三輕皮笑肉不笑的接受了對方造作的表演,不愧是有迷惑人心本事的兔子,可惜這次來的玩家沒有符合她需求的,否則這隻色欲小兔子不知道會掀起什麼修羅場。
夜幕籠罩下的山林寂靜無聲,不管是玩家還是副本生物都被餐廳升級折騰的精疲力盡,今晚難得是個平安夜。
蘇三輕一如既往的躺在狐狸的小屋裡,他的小屋空空蕩蕩,原本挂在房梁上挨挨擠擠的魚幹全部消失,隻剩下孤零零的細線。
蘇三輕扭頭,狐狸趴在離她不足一米的距離,毫無防備的四肢攤開,這是五天以來他們對彼此戒備最低的一次。
“你似乎對今天的結果一點也不驚訝。”蘇三輕用閑聊的語氣和狐狸交談,他們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在靜谧的夜裡随意聊天。
“因為我相信蘇小姐,和蘇小姐背後的人呀。”狐狸擡頭看着空空如也得小屋,假惺惺的留下兩滴眼淚,“早知道我就被他們都吃了,也好過一條都不給我留下。”
蘇三輕等着狐狸浮誇的表演結束,才繼續剛才的問題,“你看到了誰?”
狐狸搖了搖斷裂的尾巴根部,“我不知道,是死去的驢老闆讓我放棄你,因為你的檔案在第一天就被燒了,他說你背後有人幫你,這個地方困不住你。”
蘇三輕猛地站起身,這個信息讓她一時心跳加速,她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蘇三輕的視線落在空無一如的手腕處,用手摸了摸隐形的細線,感到喉嚨一陣陣發澀,“驢老闆有沒有告訴你對方的樣貌。”
狐狸搖了搖頭,沉默片刻又自言自語“驢老闆隻說他得到了救贖,他的靈魂被允許解脫,我很久沒在他臉上看到那副神情,那中從欲望中赦免的神情。”
“不過驢老闆已經被祂燒死,應該是我的錯覺。”
不需要更多的證據,蘇三輕立刻意識到那個燒毀她檔案的就是周秋鈴,她那天突然出現又消失果然不是隻為了了解情況。
明明應該已經失去所有能力,又要跨越現實與虛幻的帷幕,她到底是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又為什麼要不顧一切确保自己的安慰。
蘇三輕微微出神,上個副本她将周秋鈴解救出來不過是順勢而為,對方卻似乎認為欠下她無法償還的恩情。
重到費盡心思系上一根脆弱的細線也要來幫助她。
銜尾蛇之戒上的黑曜石一閃一閃,似乎是想要安撫蘇三輕有些混亂的心緒。
蘇三輕發現自己确實是個貪心的人,怪不得貪婪會找到自己。
體會到别人毫無保留的關心隻讓她感到欲壑難平,這種心情和看到玄易齡在她面前砍倒一樣,對方的付出刺激她的神經,讓她隻想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