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輕将秦凡竹嘴上的束縛器扯開。
怪不得在剛才的打鬥中秦凡竹沒有表明他的身份。
不光是蘇三輕和玄易齡行動太過迅速,讓他們反應不急,也是因為秦凡竹根本無法開口。
蘇三輕剛剛将束縛器解開,身下的少年不斷發出咳嗽聲,“蘇姐,水,給我水。”
幹裂的嘴唇,嘶啞的嗓音都在宣告身下這個少年從進入這個世界後就沒有飲用過任何水源。
“慧空,把水拿過來。”蘇三輕提高音量,對從車上探出腦袋的慧空喊道。
慧空聽到蘇三輕吩咐,抱起駕駛座上的水壺就急急忙忙跳下車沖向蘇三輕身邊。
要不是蘇小姐及時拉自己一把,慧空現在已經去西方見佛祖了,慧空現在隻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抱緊蘇三輕的大腿,做大佬身後随叫随到的打雜小弟,這個地位他千萬要維護好。
慧空貼心的将水壺遞到秦凡竹嘴邊,
秦凡竹拼命将水壺裡的水灌進嘴裡,他從進入副本後就沒喝過水,連呼吸都灼熱疼痛。
一整壺水喝下去後,秦凡竹才感到自己重新活過來。
“三輕,我就說不需要擔心小秦,總會找到的。”
玄易齡閑庭信步朝着這裡走來,七情面具在他身側浮動,喜怒哀樂表情不斷變換。
“你這次似乎沒有到影響。”蘇三輕看着表情不斷變換的七情,想起在周家别墅玄易齡使用面具後的負面效果,這次他看上去一切正常。
“當時隻是被副本放大了面具的影響,現在不會了。”
玄易齡對着蘇三輕眨眨眼,他将手中的折扇打開,七情緩緩的融入扇面中。
“三輕,給你。”
“這麼信任我?”蘇三輕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折扇,伸出手接過來。
入手扇骨微涼,輕飄飄的手感完全想象不到裡面藏着一方空間。
“不過是一把須彌而已,隻要你開口,任何物品我都會為你取來。”玄易齡神情溫柔,完全
一副被美色沖昏頭腦的模樣。
秦凡竹發愣的看着眼前恬不知恥的玄易齡,手中的水壺掉落在地面上都毫無所覺。
他怎麼不知道欺詐師這麼好說話,之前被當做垃圾甩了甩去的悲慘經曆讓秦凡竹現在想起來身體都微微發疼。
蘇三輕已經對玄易齡時不時的表白免疫,她神色不動将折扇還給玄易齡,彎腰将秦凡竹從地上拉起來。
手中金光閃過,秦凡竹手腕處的鐵腕應聲斷裂,蘇三輕将“卡俄斯”插入小腿處,輕聲發問,“小秦,你的追月呢。”
這個世界不限制特殊武器,按理來說秦凡竹不該落到被人抓取做打手。
“小秦,兩天不見就從逃犯變成奴隸,真是越混越慘,我看霍熠完全不會教徒弟。”玄易齡走到秦凡竹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含沙射影的嘲諷寄宿在銜尾蛇之戒中的霍熠。
黑曜石的眼睛閃了閃,又歸于沉寂。
霍熠顯得異常沉默,主要是他完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畢竟他确實不會教學生。
霍熠深吸一口氣,閉眼不去看不斷湊到三輕身邊的玄易齡。
向來都對生死看淡的霍熠,此時想要恢複身體的意願無比強烈。
秦凡竹有些奇怪玄易齡為何突然提到霍熠,但出于維護自己偶像的本能,秦凡竹解釋起來,“追月被收走了,對方手裡有特殊道具。”
“你被玩家偷襲了?”慧空在旁邊摸不着頭腦,按理來說遊戲裡的玩家都掙紮在副本制定的生死規則下,可能無法做到彼此信任,但不至于會内鬥。
畢竟大家的目的隻有一個,解除喜喪神施加的詛咒。
秦凡竹搖搖頭,他神色遲疑,“我感覺她不是玩家,是專門圍獵玩家的獵人。”
蘇三輕微微皺起眉,“小秦,把你進來後的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秦凡竹點點頭,“我進入副本後發現自己手腳都被鐵鍊束縛綁在一輛表面覆蓋釘刺的改裝車上,周圍全是茫茫的沙漠。”
“我聽車内的人員交談才知道因為原來的身份的父親無法還清拖欠鲸鲨幫派的物資,我這個便宜兒子被當做抵押物用來還債。”
秦凡竹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前十七年的人生被庇護在聯盟和父親的羽翼下,冥冥中的諸神要将本該十幾年遭受的苦難一口氣傾瀉到他身上。
秦凡竹強硬的将笑笑蒼白的面容從腦海中抹去,繼續開口講起來自己的遭遇。
“外城居民沒有辦法進入中城工作,他們唯有去基地外搜尋物資進行交易,或者是接受各種委托。我聽說外城與中城的交界處有一個白塔工會,就是專門用來發布各種任務。”
“鲸鲨幫派就是外城比較最大的搜尋隊,他們會接很多距離較遠的任務,很多時候需要在基地外過夜。在方舟基地外的夜晚最危險的不是無處不在的輻射,而是不知從哪裡發起攻擊的奇怪生物。”
“所以他們需要誘餌,也可以說是給怪物們的過路費。”
“在了解清楚自己的處境後,我找到機會将追月喚出來搶劫一輛改造車準備逃離。本來一切順利,但是剛開出去沒多久,就被鲸鲨的車隊追上來。有個紅色女人從車裡走出來,她在見到我手裡的追月後,直接取出來一面鏡子朝我照去。”
秦凡竹握了握空蕩蕩的手心,似乎還能感受到白玉長弓在手中的重量,“在鏡子中映出追月的瞬間,它就從我手中消失了。”
“我也被再次抓起來,本來要被喂沙獸,但是那個女人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加入鲸鲨後勤隊,為鲸鲨幫派運輸物資。”
“運輸物資不會是指....搶劫。”
慧空結結巴巴的開口,他緊張的左右張望生怕又跑出來一群強盜。
聽完秦凡竹的講述,慧空有種錯亂的感覺,他和對方根本不是在同一個世界。和外城一比,内城除了要忍受眼高于頂的萬家,其餘方面簡直可以用安逸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