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控制咒印,甚至可以借助它的力量。
精神、□□、靈魂都在不可避免的變異中,這場旅途的最後,蘇三輕還會存在嗎?
這個問題,總是是不是從蘇三輕腦海中蹦出來。
不管強行壓下去幾次,就像是永遠也關不掉的彈窗廣告,在不經意間占據她的思緒。
慧空意識到自己躲避行為的不妥,他暗罵自己老毛病又犯了,看到強者就忍不住想要跑路。
蘇小姐救了他這麼多次,他這個表現太白眼狼了,蘇小姐越來越強,說明他們離徹底解決災難不遠了。
“蘇小姐,我老毛病又犯了,你知道我總是喜歡自己吓自己。”
慧空急匆匆的開口,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蘇三輕手上不斷轉動的眼珠子,盡管身體微微顫抖,但毫不退縮。
蘇三輕忍不住輕笑出聲,她腦海中的彈窗廣告悄然隐去。
“我看你去求藥的時候,膽子一點也不小。”
慧空一愣,他此時反應過來,那道在他差點放棄的時候,出現在他耳邊的聲音,竟然是蘇三輕。
慧空張了張嘴,一直之間五味雜陳,平時不要錢往外冒的恭維話此時一句也無法說出口。
“謝謝你,蘇小姐。”慧空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從喉間滾出的隻有這句最樸實的感謝。
這句感謝勝過慧空以往的千言萬語,蘇三輕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謝意。
“我看了你的記憶,聽到了你們加入聯盟界域的信息,介不介意告訴我真實的情況。”
“當時我以為藥鋪老闆不願意再給我賒賬,就轉身離開。”
“在回家的路上,就聽到聯盟的廣播。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所處的世界是個修仙世界,因為能量達标,被批準加入聯盟界域。界域傳輸開放後,有個黑市商立刻來到我的世界拓荒。
我給他簽了五十年的賣身契,換來了治愈我老娘的藥劑。”
說道此處,慧空幽幽歎了口氣,“結果當天晚上,藥鋪老闆專門來了我家一趟,将需要的藥材交給我,特意和我解釋,當時圍觀人群太多,他畢竟要開門做生意,不能大張旗鼓的把藥材免費給我。本打算偷偷給我一份,但是後來場面太過混亂,他也找不到我人在哪裡。”
“其實我應該再等一等,那我可能就會走上另一條道路。”
“你進入副本尋找特殊道具也是為了還清債務吧。”
蘇三輕若有所思,她一直對慧空進入副本的理由感到奇怪,這樣一切都解釋的通。
“哈哈哈哈”慧空尴尬的笑了笑,“不是有句話叫,人的一生隻有兩件事躲不過去,死亡和交稅。”
“套用到我身上就是死亡和還債。這一行一沾染上不是那麼好脫身。我要是不提供足夠心動的籌碼,他不可能放我離開。”
“不過,這次災禍給我提供了個脫身的機會。”慧空對蘇三輕詳細的解釋他的盤算,“現在聯盟界域已經被詛咒攪成一團亂麻,人都不知道被丢去哪個遊戲世界。我都打算好了,讓他認為我死在副本中,然後我就躲去某個鳥不拉屎的鄉下世界養老。”
“蘇小姐,我的退休生活全指望你了。”慧空眼中透着對未來的無限遐想,“你一定可以結束這場災難。”
“如果你去鄉下養老,能不能算上我一個。如果....我還能活下來。”
秦凡竹揉着腦袋,從地上坐起來。
在慧空說道一半的時候,秦凡竹就蘇醒過來,他一直躺在地上安靜的聽慧空講述自己的經曆。
那是從小在稱贊中長大的聯盟長公子無法想象的生活。
在聯盟爛大街的藥劑,就能換到一個人五十年的時間,如果不是慧空親口說出,秦凡竹隻會認為這是個虛假的玩笑話。
【不隻是笑笑,我也活在真空中。】
“小秦,你醒了。”慧空高興的拍了拍秦凡竹有些單薄的肩膀,“你可是聯盟議長的公子,怎麼可能适應鄉下生活。”
“我現在隻是個被混沌欺騙的通緝犯。”
秦凡竹轉頭看向蘇三輕,那種略顯瘋狂,孤注一擲的氣息已經從他身上消退。
“從混沌給你畫的大餅了清醒了。”
蘇三輕挑了挑眉,看來經曆一場噩夢對秦凡竹倒是有好處,把他那不切實際的執念給打散。
秦凡竹點點頭,“不隻是你看到的三個人,誘惑我的其實有四個東西。”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她說需要血肉和犧牲才能複活,讓我将自己獻祭出去。”
秦凡竹用淡如煙霧的嗓音輕飄飄的打碎自己的妄想。
“我從來都準備好付出一切來換取笑笑的複活,但唯有笑笑不會同意。提出這個要求的東西,即使她有着笑笑的容顔,記憶,甚至靈魂,但是她已經不再是笑笑。”
“讓這種東西複活是在玷污她。”
“混沌就是這樣,找準空隙,鑽入人心,這是他們最喜歡的手段。”
蘇三輕摸了摸秦凡竹細軟的發絲。
少年配合的低頭,接受蘇三輕的安慰。
“等副本結束以後,讓秋鈴給你檢查身體,她在我那裡白吃白喝那麼久,總要發揮作用。”
慧空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類似源晶的東西。
他遲疑的開口,“蘇小姐,源晶還沒找到,我們能夠回去嗎?”
“不需要了。”
蘇三輕五指攤開朝着那道深淵裂隙緩緩合攏成拳。
大地在腳下猛烈震動,石壁摩擦,碎石滾落的撞擊響徹雲霄。永遠籠罩在裂隙上方的黑暗陰雲被天空的陽光刺破。
一束金光射入雲霧中,解除壓在世界之上的枷鎖。
被外力隔離的兩片土地再次重新恢複平整,宛如從未分離。
慧空張目結舌,這是人可以達到的能力嗎?
“去找交通工具的兩位也回來了。”
蘇三輕伸了個懶腰,她沖着站在蒲公英花海另一側的一人一獸揮了揮手,“時間正好,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