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生,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女護士将白色的門禁卡交到蘇三輕手中,懷疑的看着蘇三輕,臉上的三張嘴不滿的翹起來。
蘇三輕眨眨眼,對着面前開開合合的三張嘴,緩緩點點頭。
“我知道了。”
沒錯,眼前頭戴護士帽,手中拿着病例,體态窈窕的女護士,臉上有三張嘴。
應該是眉毛的位置,是一張塗着粉亮口紅的櫻桃小嘴。
再往下,到了鼻子的位置,是厚實的殷紅嘴唇。
最下方,薄薄的嘴唇毫無血色,顯得極其刻薄。
“哼”
明明沒有其餘五官,蘇三輕就是從她三張嘴中,硬生生看出對自己的嫌棄。
“蘇醫生,我們畢竟是精神病院,有幾點規定比較特殊,你要牢牢記住。”
女護士中間的那張嘴咧到耳後,露出尖利的牙齒。
“第一,所有人員都要來餐廳就餐,不允許私自進食。
第二,晚上六點到九點,是醫生護士查房時間。九點之後,所有病人不得離開所在區域。
第三,中午十二點到兩點,是病人放風時間,其餘時間不會有病人在院外活動,如果看到了,要當做沒看到。
第四,一旦醫生看到手術室燈亮起來,需要立刻安排一場手術。
第五,隻有痊愈的病人才能離開醫院。
第六,不可以信任蘇三輕。”
說到這裡,女護士最上面的櫻桃小嘴發出嬌笑聲音,“哎呀,蘇醫生,我說的可不是你。”
“你說巧不巧,紅區有個病人,也叫蘇三輕。她患有嚴重的嗜睡症,妄想症,還有精神分裂,所以這條規定是專門為她設立。”
“蘇醫生,你以後遇到她要千萬小心,從她嘴裡說出的話,沒有一句可信。”
“不過也是個可憐孩子,我工作這幾年,從來沒見過她家裡人來過醫院。”
“吳曉護士,”蘇三輕盯着女護士胸牌上的名字,念出了她的名字。
中間的猩紅大嘴立刻閉上,最下面薄薄的嘴唇應道,“蘇醫生,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知道,隻有痊愈的病人才能離開醫院是什麼意思。”
蘇三親目不轉睛盯着那三張嘴,一字一句的問到,“醫生可以離開嗎?”
似乎是被蘇三輕的問題逗笑,三張嘴同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蘇醫生,虧你還是醫學院高材生,怎麼就不明白呢?”
“規定寫的清清楚楚,隻有病人才能離開。我們是醫院的員工,當然不算病人,怎麼可能離開。”
“我們要一輩子為醫院發光發熱,死也要死在熱愛的崗位上。”
社畜滿滿的發言,簡直可以競争年度最佳員工緻辭。
蘇三輕盯着不斷散發怨氣的吳曉,真誠的發問,“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三張嘴同時閉合,笑聲戛然而止。
最下面的嘴不耐煩的抿起來,“煩死了,老子最煩做入職培訓,新來的員工什麼都不懂,就喜歡問東問西。”
“我們就是不能離開,沒有為什麼。你要抱怨,就去找制定規則的人去。”
說着說着,吳曉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數字,催促蘇三輕,“到查房時間了,今天醫院為你安排的是去紅區檢查,趕緊跟老子去查房。”
吳曉身體一扭,踩着高跟鞋朝着屋外走去。
三張嘴說話就是利索,蘇三輕暗暗感歎,她将從天花闆垂下的手臂撥到一邊,跟在吳曉身後慢悠悠朝着紅區走去。
這就有意思了,通關條件是逃離精神病院,但是蘇三輕作為醫生,從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出院的範圍内。
無法離開的副本,應該如何逃離?
而且,在和吳曉護士交談中,蘇三輕确認了一件事。
這絕對不是她記憶中的柏溪精神病院,。
在蘇三輕記憶中,吳曉是個神色陰郁的男護士,天天畏畏縮縮跟在護士長身後,有氣無力的為她們做檢查。
蘇三輕還記得,吳曉幹了沒多久,就消失不見。
不知道是主動辭職,還是撞破秘密被處理掉。
過去的記憶和副本的信息在蘇三輕眼前交織。
她敲了敲腦袋,這樣下去,蘇三輕都不敢相信過去的記憶,究竟有幾分真實。
周秋鈴竭力勸阻自己進入這裡,也是擔心她會混淆虛假與真實,導緻弄巧成拙。
蘇三輕心中充斥太多疑問,不管是卡洛如何得知這個副本,還有周秋鈴執着的幫助,包括霍熠........太多的秘密隐藏在背後。
蘇三輕無法再當做與己無關,不去探究,她迫切需要找到一個答案。
首先,她要去見一下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