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在鑼辭巷口下了車，按照服裝廠老闆張衡發來的信息指示進了辦公室。

“謝老闆請坐。”張衡吩咐秘書給謝川倒了杯水，笑着招呼謝川在辦公室内坐下。

“謝謝。”謝川接過秘書遞來的水，喝一口，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待張衡也坐下，開口說，“張老闆，實不相瞞，這次我來是想和您商量一下制衣費用的事。”

張衡臉上的笑容僵住，過了幾秒，又再次笑起來，說：“謝老闆這是打算延後繳費嗎？”

“是的。”謝川點頭，誠懇答道，“這兩天我家的事鬧得有點大，張老闆想必也有所耳聞，原本我是想在昨天的那場直播把錢湊夠，但直播間被舉報封了，網店裡的東西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出去，我這邊确實也沒有多餘的資金，您看咱們也合作好幾回了。”

“謝老闆打算延後多久？”張衡喝了口茶，問謝川。

謝川抿了抿唇，說：“一周。”

“沒有利息？”張衡開玩笑道。

謝川笑笑，說：“張老闆有什麼想法？”

張衡将茶杯放好，靠在沙發背上，兩手交疊搭在身前，笑着和謝川對視着，說：“謝老闆有幾分把握？”

謝川眉心一跳，問：“什麼？”

張衡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笑着說：“沒什麼，利息就是之後還能合作的話，價格上漲2%，沒問題吧？”

辦公室内安靜異常，襯得秒針轉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謝川和張衡對視着，點了點頭，笑着回答：“借您吉言。”

“哎！我可什麼都沒說。”張衡笑着站起身，走向辦公桌，随意地在桌上翻了翻，然後打電話把秘書叫了進來。

“小趙啊，之前讓你買的幹擾儀到了嗎？”張衡問。

“還沒，明天應該能到。”小趙說。

“哦！”張衡轉過身來，看了謝川一眼，刻意放慢了些語速問小趙，“是買的那種可以屏蔽信号也可以幹擾錄音的那種吧？”

“是的。”小趙微笑回複。

謝川眼神一頓，見張衡走過來拿起茶杯，笑着說：“那行，謝老闆，我這兒還有點事要處理，就讓小趙送您出去？”

謝川起身，回答說：“不用麻煩了。”

他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說：“謝謝。”

“嗐！客氣什麼，我又沒幫您什麼。”張衡笑着說。

謝川勾了勾唇，輕歎着笑了笑，點頭答道：“嗯。”

——

“我說戚遙，要不你就在我們這兒幹得了，反正還在招人，我教你怎麼做蛋糕，我保證不罵你，真的。”賀瑩把最後一盤曲奇餅放進烤箱，摘下手套，對坐在烘焙室外隔着玻璃看着她忙活的戚遙說，“你總這樣看着我發呆，我害怕。”

“再說吧，我暫時還不想上班。”戚遙換了隻手托着臉，說，“不過我看你一下怎麼了？還不讓人看了。”

“不是不讓你看。”

剛過飯點，蛋糕店裡沒什麼客人，賀瑩忙完後走出來，轉了轉脖子，在戚遙旁邊坐下：“就是你别一臉苦哈哈地看着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啊？”戚遙放下手，“有嗎？”

“嗯！”賀瑩堅定點頭。

“好吧”戚遙說。

賀瑩見她這樣，皮笑肉不笑地彎了彎唇，把一旁的水杯遞給她，說：“早知道你來了之後是這樣，那天你問我宿舍在哪兒的時候我一定不告訴你！”

賀瑩喝了口水：“不如回老家，看看青山綠水說不定還能好點。”

戚遙接過水杯，指尖在杯壁上慢慢劃拉着：“我本來是要走的，但後面突然想到，我要這會兒回去，不就跟那鬧脾氣回娘家的小媳婦一樣，成何體統。”

賀瑩翻了個白眼：“我都懶得說你，票都買好了，都上車了還下來，這不純純浪費錢嗎？”

“明明就是謝川不對。”她蓋上水杯蓋子，“你幹嘛不讓我罵他，他妹都能那樣對你，我是你妹我怎麼就不能幫你說句話了？”

戚遙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罕見地沒接話。

“你就那麼喜歡他？”賀瑩皺着眉，“唉，我真是，早知道我當初就不給你洗腦了，這下好了，真陷進去了。”

“但你喜歡他什麼呢？”賀瑩問，“我當時隻是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看上去也挺賢惠，你呢？你模特專業畢業，你們學校那麼多帥哥，怎麼就看上他了？”

桌上的手機震動幾次，戚遙搖搖頭，伸手去拿手機，看清是誰發來的消息後，有一秒的震驚。

陳昭昭？她發消息？給我？

“等下我回個消息。”戚遙安撫好賀瑩，解鎖查看陳昭昭發來的消息。

【奶油泡芙】：服裝廠找我哥要錢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奶油泡芙】：網店是我哥一個人的沒錯，但直播是你提出來的吧？要沒有你做這個直播，我哥也不會花那麼多錢去定做衣服，現在資金不夠，你打算就這麼不管了？

戚遙看着陳昭昭發來的消息，被氣得有些想笑。

【7】：你也說了，網店是你哥一個人的，我隻是一個打工的，不聽話你讓你哥把我開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