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雁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小三花,目光柔和。
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兩隻前爪被包裹成兩團,經曆了那麼大的痛苦,此刻難得地能安心地躺在鋪着小毯子的溫暖的窩裡休憩。
幾個月大,被折磨成這樣子,還能堅強活下來。
真是了不起。
“我想帶這個小家夥回家。”雲雁說。
不是,怎麼半路殺出個雁姐。
熊天前一秒還沉浸在“我又有貓了”的喜悅中,忽然之間,喜悅戛然而止,心情過山車一般至最高點後下落,此時俨然一副“有人要搶我孩子”的警戒狀态。
“雁姐,我們剛說好了,這貓歸我養。”熊天好商好量笑道:“你喜歡貓,可以自己買一個,或則領養一個。”
“不行,我就要這隻。”雲雁堅定而緩慢地搖頭,微笑:“你們喜歡它可以來找它玩。”
熊天臉上的笑垮下來。
雲雁使出殺手锏,拿出賬單和她一筆筆算賬。
清創費、手術費、藥品費、後續恢複和假肢安裝等大大小小的費用加起來,沒個五位數解決不了。
雲雁志在必得道:“安心讓它待我這裡吧。”
熊天:“......”
幾千塊錢他能湊湊,一兩萬他怎麼搞。
他耷拉着眉眼,幽怨地看着雲雁,“雁姐,莫欺少年窮!”
“誰欺負你啦?”雲雁笑道,“等小家夥好了,我放它在店裡,你想它就來找它玩。”
說着,她拿出手機,攤開微信二維碼給他掃,用哄小孩的語氣道:“把姐微信加上,以後我發朋友圈給你們看,行了吧?記得給我點贊哦!”
熊天雖不情不願,但也隻能認命地加上雁姐微信。
雁姐把手機轉向季郁和孟彷舟,“你們也加,都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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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小貓後,三人又回了趟學校。
楊桃樹下一片狼藉,廢棄的施工材料和垃圾堆在一塊,雨後濕濘一片,被風雨打落的殘枝落葉和楊桃果實混在漿糊般的泥裡。
熊天看着眼前的景象,語氣嚴肅,“咱們學校有人虐貓,橘貓在這裡很危險。”
季郁緘默地看着地上一顆腐爛的漿果,若有所思。
“你想做什麼?”孟彷舟舉着傘,側目望向身側的女生。
“你覺得呢?”季郁反問他,“我在想什麼?”
他轉頭,垂眼看向她剛才盯着的那顆軟爛的暗黃色楊桃。
或許曾經的它飽滿而碩大,汁水豐盈,挂在繁茂的枝葉間,陽光照耀下,有一種透明琥珀般的質感。在它最成熟的時候,沒有來得及采摘下,一場台風帶着秋雨而來,果實啪叽一下摔爛在地上。
他不疾不徐道:“激蕩的想法就像恰好成熟的果實,想到什麼就立刻行動。”
容不得拖延猶豫,不然就在面前爛在泥裡的漿果一般,不複墜地前的鮮亮飽滿。
沖動是最原始的行事動力,很多時刻,人們握住它的機會隻有一次。
但許多人總躊躇不前,認為未到最好的時機、未做最全的準備,無數次任由那一刹那的沖動劃過指尖,消失不見。
“我猜我們想法一緻。”他意有所指,勾唇道:“所以這次,我們是同盟。”
季郁仰頭,和他對視,男生眼裡笑意明顯。
“合作愉快。”她輕聲道。
“熊,”孟彷舟擡了擡下巴,揚聲喊熊天,熊天回過頭來,“幹嘛?”
“有件事,你可能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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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激蕩的想法,隻要不是十萬火急,碰見高中生的月考也得暫且退讓一步。
季郁回家後,把英語筆記本掃描成文件,直接傳到群共享給大家,又單獨艾特唐淩穎。唐淩穎回了她一個親親的表情包,截了張圖在群裡,問有沒有人加她好友和她一起“種樹”。
易安居士:你今天白天就學了十小時???
糖衣炮彈:我的森林被我建設得很好[墨鏡]
易安居士:這什麼軟件,我也下一個
糖衣炮彈:Forest,學習專注軟件,快加我013746736111@□□.com
易安居士:[我會一直盯着你直到永遠.jpg]
更宜春:我也有,我剛加你了,同意一下哦
Drew:我的Forest賬号,016746916121@□□.com
你怎麼知道我一米九:???
有bear來:你們怎麼都偷學!
糖衣炮彈:你們初三每周末去學校偷刷套卷的時候我說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一米九:[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