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羽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可不是他徒弟,倒是他的情人。你再這樣抓着我,下次我就要告訴阿白了。”
蘇辭連忙縮回手,退了一步,忍不住也看了看阿諾。
今夜先見到了疑似時逾白的兒子,現在又聽到有人自認時逾白的情人。
這關系複雜,已超出了他的意料。
銀羽道,“那月牙如此不要臉,竟偷偷生下阿白的兒子,瞞了十餘年。我定要将這娃子帶回去,看她有沒有臉來跟我要人。”
這話十分直白,阿諾臉色都變了,一拍腰間,那群石皮蠱盡數飛出來,“你竟敢罵我阿娘,你給别人做情人,你才不要臉。”
銀羽手上銀鈴晃動,那些飛向她的蠱蟲竟似失了方向,亂成一團。
阿諾第一次失手,也有些害怕,往蘇辭身後縮了縮。
蘇辭安撫的拍了拍阿諾的肩,“這孩子你不能帶走。”
銀羽也知道自己打不過蘇辭,又忍不下這口氣,“是不是阿白要你帶他回中原?”
“我想時逾白可能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銀羽冷哼一聲,“想來也是!那就是為了青棠的事情了。”
“你亦認識她?”蘇辭眼睛一亮。
“那時候她也就比這娃子大一兩歲,整日跟在阿白身後,我自然認得。”
時逾白兩個多月前來苗疆,第一個找到的就是銀羽,但銀羽和月牙一直不對付,竟也找不到她。故而她特意叮囑族人,聽到蠱寨的消息就告訴她。
卻沒想到今晚追過來卻見到跟時逾白長得極像的阿諾。
“既然如此,還請寨主高擡貴手,放我們離去。”
銀羽咬牙道,“放他走也可以,但你要幫我帶信給阿白,讓他親自來見我。”
蘇辭點頭應允。
銀羽也十分爽快,“待你所求之事解決,記得帶青棠來看我。”
說完她縱身又消失在林間。
阿諾依舊恨恨盯着她的背影,“我阿娘才不怕她。”
蘇辭摸了摸他的頭,“大人的事大人會自己解決,你隻需做好你自己。”
朵西說外人進蠱寨都要在身上放隔絕蠱,使人五感暫失,避免外人得知路徑,故而蘇辭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不知被帶往何處,睜眼時已到了一處苗寨口。
擡眼望去,景色極盡清幽,隻是四下裡寂靜無聲,隐隐透着兇險。
朵西解釋道,“蠱是百蟲之王,故而寨子周圍幾裡都沒有蟲蛇鼠蟻,飛鳥野獸。”
阿諾安慰道,“你無需害怕,我族人雖養蠱,卻很少傷人。”
說話間,寨中奔出一個三十左右的女子,顔如渥丹,長發如墨,發間插了一把銀梳。
她一把擰住阿諾的耳朵,“臭小子,竟敢偷偷跑出去!你有沒有放蠱傷人?”
阿諾哀嚎一聲,扯住蘇辭的衣袖,往他身後躲,“阿娘,好痛,快放手。”
女子卻擰着他扯到身前,也不看蘇辭,伸手摸向阿諾腰間,摸出竹筒和腰包看了看,臉色愈發難看了,“你用噬心蠱害了誰?那人可死了?”
朵西連忙攔在阿諾身前,急切辯解,“族長息怒,阿諾沒害人。”
蘇辭見阿諾哭的凄慘,也忍不住道,“阿諾心善,未曾有害人之心。”
女子聞聲掃了蘇辭一眼,有些詫異,“你身上竟有别人本命蠱的氣息?”
蘇辭聞言一喜,忙彎腰鄭重行了一禮,“在下正為此事而來。”
女子擺擺手,“你的事稍後再說。”
她又指了指朵西,“你來說。”
朵西連忙将諸事一一道來,特别強調了蘇辭救他們之事。
女子終于放開阿諾,“看在你知錯能改,這次暫且饒過你。”
她又打量了蘇辭幾眼,“寨中已有多年不曾有外人到訪,蘇先生且随我來。”
她帶着蘇辭一路沿山而上,途中遇到的族人均一臉好奇的打量,卻并不多問,顯然對族長十分尊重。
他們到了最高處的吊腳樓,蠱族長又擺了茶,“我叫月牙,先生喊我一聲阿月即可。”
蘇辭取出月牙吊墜,月牙接過來,輕笑了一聲,“難得他還留着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