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見他往客棧方向,“還有四處不看了?”
蘇辭淡淡道,“不看了。”
“那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蘇辭微微一曬,“娘子犯錯,是我身為相公管教不嚴,明日我就去認罪伏法。”
江風一把扯住他,“你瘋了?為了個魔教妖……哪值得你這般?”
蘇辭看向他們幾人,“你們故意跟着,難道是想看我如何看清我娘子真面目,然後與她夫妻義絕?若我當真是這樣的人,你們自問我值得與你們稱兄道弟這許多年嗎?”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沈星辭身為盟主之時,永遠都會第一個站出來,披荊斬棘,遮風擋雨,無所不能。所以受過沈星辭庇護的人,說不出他一句不好,所以才會日夜期盼他回到盟中,繼續做他們的信仰,做他們的後盾。
四人神色各異,他們希望他與魔教妖女恩斷義絕,但若當真如此,又算不算忘恩負義,薄情寡味?
陸今安拍了拍他的肩,“哪怕如此,你也不必以身相替,總還有其他辦法。”
畢竟是出了數條人命的大事,縣令親自帶人趕到鎮上主持大局,第一時間就說要去牢裡審問犯人。
衆人心中納罕,不立刻升堂審問,怎的還要去牢裡?
但無人敢提出置喙。
青棠被關押的牢裡竟十分幹淨,并不是傳說中的茅草堆,反而桌椅齊全。
青棠平生第一次坐牢,亦十分新奇,仔細打量了許久,還未坐定,就見縣令匆匆而來。
縣令見到她,仿似松了一口氣,立刻揮退了下人。
“屬下劉煥章,參見壇主。”
青棠示意他起來,“不必多禮。”
劉煥章站起來,垂首不敢看青棠。
“你怎認得我?”
“是教主親自派人傳信,囑托我定要救出壇主。”
“我來此有我自己的安排,你無須插手。”
劉煥章微怔,“可是昨夜壇主露了行迹,此案已幾乎沒有轉圜之地,若……”
“那你可要秉公審理呀!”青棠坐在桌子上,晃悠着腿,居高臨下看着劉煥章。
劉煥章莫名覺得如芒在背,下意識将腰彎的更低了。
“還有切記,縣令大人莫要再在我面前自曝身份。”
劉煥章琢磨了許久這句話,隻覺得似懂非懂,卻不敢多問,猶猶豫豫離開了牢房。
青棠從桌上跳下來,托腮看着桌上燈燭。
人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不過分開幾個時辰,她就已心中十分想念,不知蘇辭如今在做什麼?是不是十分着急?
蘇辭正抓着落單的江風。
“當真不是你們故意設局,逼我們夫妻離心?”
江風滿臉暴躁,“當真不是我們!我們跟着你,隻想着能不能抓住那妖……那把柄,沒想到把柄這麼快就送上來了,我們也十分驚訝。畢竟人命關天,我們怎可能拿人命開玩笑?”
蘇辭仔細看了他一會,直覺他未曾撒謊,忽地臉色劇變……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青棠早猜到是誰,所以才故意撇開他,自己以身涉險!
想到此處,蘇辭心頭劇震,十分懊悔早上配合她演夫妻懷疑猜忌,放她跟着官兵走。
他此時已顧不得其他,立刻丢下江風,就往官衙奔去。
江風一臉莫名,欲跟着追上去,轉頭卻看到身後不知何時坐了一人。
“妖……女?”江風吓得倒退幾步,又沖外喊,“沈兄,你娘子……”
青棠猛然貼近他,将手指抵在他唇上“噓!不要喊他,我隻想跟你說說話。”
她臉上帶着勾魂攝魄的妖媚,一颦一笑都充滿着誘惑。
江風連連倒退幾步,幾乎懷疑自己見鬼了?
“你……你……怎麼變了一個人一樣?”
青棠緩緩勾唇,吐氣如蘭,“我本來就是這般模樣呀。”
江風吓得語無倫次,“你……你不怕我将你所作所為告知沈兄?”
“你猜他信你還是信我?”青棠整個人已快貼到江風身上。
江風退無可退,暴躁的想打女人。
陸今安推門進來,見到青棠,微微一怔。
青棠見到陸今安,又恢複了之前那般神态,對他施了一禮,“陸公子。”
“姑娘怎麼會在這裡?”
青棠一臉坦然,“自然是逃出來的。”
見她說得理所當然,陸今安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江風卻暗暗扯住陸今安衣袖指着青棠“她方才……方才……”
“我方才如何?”青棠微微歪頭,故作疑惑。
陸今安亦轉頭看着江風。
江風平生第一次說不出話來,說什麼,說青棠方才勾引他?蘇辭聽到會不會立刻把他大卸八塊?
“沈兄呢?”陸今安問。
這問題江風會,“他去牢裡找他娘子了。”
?!?!
陸今安靜靜看着他。
江風看看他,又看看青棠,忽地禁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