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風言怔住,遂即有一抹欣喜若狂的念頭湧上心頭,他彎了眼眸,附身湊下臉龐,方便小沛親他,不自覺挑了眉梢。
叮鈴——
磅礴大雨中有珠玉泠響,袁風言敏銳地擡起眼眸,登時發髻松散,三千青絲傾瀉滑落,檐鈴響動間,水窪反射出的一道光亮刺進眼底。
看見水窪中的白玉簪,袁風言眸色一頓,未脫口的那句甜蜜的“卿卿”,艱澀地止在齒後,斑駁心意掠過眉稍,他聽到了一句控訴,“這不公平……”
“……”
呼吸驟滞,青年微挑的眼尾笑意乍滅,染上酸楚,唇畔仿若被火灼燒過的地方,勾起一個自嘲的笑。
他早該料到的。
她沒有理由喜歡自己的。
袁風言淡淡地笑了笑,薄唇被下意識的力道咬出血,血腥味沖上舌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一雙,裝入一泓秋水的勾人眸子。
他将旖旎念頭揮之腦後,移開目光的瞬間,耳側卻響起聲音,“這不公平……你也應該親我一下。”
雨聲滴落心澗,心弦顫動,情意綿綿達眼底,袁風言腦中的弦倏然崩斷,吻狠落下绯唇,堵住女子嬌氣的控訴,再無克制。
清甜酒香輾轉齒間,化作一聲承受,“嗯……”小沛側頭躲吻,卻被袁風言用力捏住下巴扳了回來,唇上一點吮·吸,随即被迫渡滿少年郎侵略的氣息。
狹小的傘下情意流轉,倏地,一道清銳隼啼劃開夜幕,打破支離破碎的嗚|咽。
袁風言将小沛往懷裡攏,低頭再次壓下被親的水光潋滟的紅.腫.唇瓣,斜過眼眸朝暗處望去,如視蝼蟻,指間刀片擡袖揮出,頃刻穿雨過竹。
刀刃在不速之客喉間割過一線血色時。
他覆唇落下。
親密地在心上人的頸側,印下一寸寸細密又溫柔的吻,含着笑意的眼底忽而生出了恍惚。
這樣也挺好。
倘若他沒有這一身的本領,如何護得住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隻有成為刀……才能殺死刀。
春閣殺手的未涼的身體倒在泥濘的地上,袁風言緩慢地擡起頭,視線觸及她輕啟的唇,那裡輾轉過情意,口脂被他吃盡,頃刻又充上豔麗的血色。
小沛被袁風言親得迷糊,頰面被他貼蹭惹上绯色,倏然離了唇與唇的相碰,圓溜溜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袁風言,不滿地嘟囔:“子都,你的臉怎麼紅啦……”
扳住小沛臉龐的大手一頓,似是覺得自己丢了面子,袁風言報複般地往下撫過白皙的脖子,骨節分明的手指輕磨慢蹭,故意将小沛折騰得掙紮着想要推開他的胸口。
卻被他又俯下身,一下下啄得迷糊,也忘了推拒,被勾得迎了上去。
刹那間奇異的滿足與私.欲席卷心扉,袁風言小腹發緊,笑着睜開眼,用鼻尖輕柔地蹭了蹭小沛的,在她唇側落下一吻,哄她:“乖,我們回家。”
說完,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
眼眸帶上餍足,含着光穿過雨幕,唇角揚起一個弧度,袁風言轉過目光,突然發現不知何時,次指上被套了一枚冰涼的白玉戒。
他沒細看,一念間甚至還有些得意,隻當做他的卿卿贈他的定情信物,幾下摩挲,心裡便如沾了蜜糖。
可指腹壓上白玉戒的凹凸的那一瞬,袁風言猛地一頓,眼睫輕顫,不可置信地盯着白玉戒。
上面繁複的花紋與賀逢英遞來的圖紙,樞密閣鑰匙一一重合,無比清晰地告訴他,這就是那把丢失的鑰匙。
“殿下!”
一道凄厲的喊叫響起,身着老舊宮女服的老妪撲到了袁風言的面前,喊:“綠兒等了您好久,您到底去哪裡了啊!”
袁風言蹙眉,閃身躲過撲來的女人,可懷中人卻還是被吓得清明一瞬,望着他疑惑地問:“她在叫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