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櫃一臉匪夷所思:“你找她,那你可得去敦親王府了。”
他又忍不住啰嗦道:“你是打外地來的吧,昨日敦親王與相思大婚,這事兒錦都沒人不知道啊。”
“大婚?”孟無厭神色陰沉地可怕。
“是啊。”徐經綸又肯定道。
“她……嫁人了?”
“是啊!”
“呵——”
“哎哎哎?”徐經綸一拍大腿:“這怎麼還吐血了呢?”
孟無厭擦掉嘴角的血迹,努力撐着一口氣,眼神發暗。
敦親王,謝叙白。
看來,他該再送錦帝一份額外的大禮了。
敦親王府裡的藥湯又開始日夜不停的送起來。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敦親王府中的走向。
錦帝的暗衛整日蟄伏在王府中,将兩人的日常事無巨細的回禀給宮中。
連日的湯藥一碗不落的進了謝叙白腹中,他也親眼見着,許相思在那藥中鬼鬼祟祟的摻了什麼東西。
錦帝甚為滿意,心中更是自滿非常。
許相思這部棋他走的實在是對極了。
沒有貿然應允孟無厭的結盟也沒有任何影響。
不過是一國手下敗将,竟還敢提什麼結盟不結盟的話?
他如今是一國之君,内憂外患雖有,但也已盡在掌握,他還何須借助别人什麼力量?
隻要謝叙白身子垮了,他便能将軍權全都收回到自己手中,到時候,放眼四海,還有誰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錦帝這樣想着,着實睡了一陣子好覺。
隻是時光推進,鬥轉星移,日子過了許多旬,謝叙白卻仍然安然康健。
錦帝這才隐隐察覺到有些不對。
難道果真如孟無厭所說,許相思竟敢陽奉陰違?
他好像,被耍了?
許相思也有煩惱。
雖從成婚起,她便做好了準備要與謝叙白共同面對錦都這種種。
可她心中記挂着家人,總想叫許家一行人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如此她才能心無挂礙。
前幾日借着淩霜生産之際,許相思歸家,曾與父兄衆人提及過此事。
可大抵是對舊事心有餘悸,許父怎麼說也不肯走,非要留在錦都與女兒共患難。
許相思無法,隻好試圖先将許知風與淩霜勸走,稚子無辜,她的小侄子還沒好好見過這個世界,不該卷入這等險事中。
哪知這兩口子與許父一個德性,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裡陪她,隻同意将孩子先送到紀府去避禍。
可憐這小娃娃剛出了滿月便離開了父母雙親。
許相思心中既感動又難受,連日來都愁眉不展。
總是琢磨着該怎樣再說和說和,讓她一衆親友們能尋個去處安然保身。
難呐!
她望着搖曳的帳頂,歎了口氣。
謝叙白捏着她的鼻頭,有些不滿:“怎麼不專心?”
許相思視線逐漸聚集,對上謝叙白潋滟的神色:“總是擔心我父兄和淩霜他們,總感覺你與宮裡那位,很快便會爆發一戰。”
謝叙白抵着她的額頭:“我當是什麼事,相思,你如今是越發看不起我了。我如今又不似在大啟時,處處受制。韬光養晦多年,泊州一戰又實打實讓我得了些好處,我如今也并非毫無籌碼,相思,你相信我,我已派了千帆時時關注許府動向,父兄他們定會無事。”
許相思唔了一聲,掐了一下他的腰不耐地動了動,語氣不滿:“你别閑着。”
謝叙白哼笑一聲。
很快那笑聲又變了調子,兩人都無心再閑話。
直到很久後,謝叙白才擦着她微汗的額頭問:“最近暗衛動作頻頻,顯然是我那好皇兄等不及了,明日的賞荷宴,恐怕會有些波折。”
許相思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唔了一聲。
她每每這副樣子,謝叙白總是愛的不行。
忍不住心中憐愛,在她唇上吻啄了一下:“不然尋個由頭,别去了吧。”
許相思緩緩神,掙紮着睜開眼:“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你這邊穩住軍中勢力也還需要些時間,少不得給你那好皇兄順順毛,讓他放松一下警惕。”
“他既已起了疑心,即便能夠再拖些日子,也不會太久了。”
“那不然如何,再給你送服一粒假死藥?”許相思挑眉。
舊把戲用的多了,錦帝勢必也會防範。這顯然是許相思調侃的戲言。
謝叙白扯扯她的臉頰:“伶牙俐齒。”
“那明日,萬事小心。”他不厭其煩地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