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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那種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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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再次回到聽風堂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了。

穿戶而過的暮光在石廟的梁柱間投下一道道光亮,挾廊與内院間一片寂靜、不見人影。

她盯着門上那道新貼的封條,腦子裡嗡嗡聲一片,依稀還夾雜着自己那日站在府衙之中信誓旦旦說過的那些狗屁話。

她當時口不擇言、其實隻是為了解圍。她才不相信那邱陵當真闆正木讷到這個地步,愣是瞧不出來。何況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認為她說的就是真心話,從客觀角度來分析此事,她一個在城外小山村混飯吃的江湖郎中,當真能幫到他一個督護查案嗎?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呢?他将她拉入這蹚渾水不肯放手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總不會是、他對自己有些什麼别的想法……

秦九葉的手指一陣蜷縮,那門縫外的封條被她瞬間扣破了一個角。

私自損毀官府貼下的封條可是條罪狀,搞不好要罰銀子的。她吓了一跳,一邊心想那陸子參不要這麼快就轉頭回來才好,一邊琢磨着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将那封條貼回去。

冷不丁一道人影從身後貼了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已緊緊将她攬住。

“阿姊怎麼才回來?等得我好心焦。”

秦九葉渾身僵硬、隻覺自己後頸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半晌緩慢蠕動着掙脫那個懷抱,拉開距離、警惕開口道。

“你又犯病了?還是犯病之後吃錯藥了?除了我給你的藥你有沒有吃什麼别的……”

那被她推開的少年站在昏黃的光線中,手仍攥着她半邊衣角不肯松開,臉色看起來似乎還算是平靜,隻是太過平靜了些,反而讓人更加困惑了。

“我問你話呢?你何時出來的?沒看到其他人嗎……”

她話音未落,一體腳步聲在側門挾廊處響起。下一刻,陸子參帶着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外走進來,邊走邊向她招呼道。

“秦掌櫃怎地還立在門口?正好,督護已為這兩位做完了筆錄,眼下人也齊了,你們好好相處。若沒什麼不妥,晚些我就要在大門落鎖了。”

秦九葉目光緩緩移向對方身後,杜老狗依舊是那副醉眼朦胧的樣子,而他身旁不遠的地方,秦三友正抱着一筐蘿蔔立在那裡,眼珠子一會瞪着秦九葉、一會又瞪着她身旁那少年,花白的胡須一陣微顫。

秦九葉終于意識到自己眼下同那少年站得實在太近了些,連忙抽出衣角、退開三步。

就在這三步的工夫中,她又轉瞬間明白了李樵方才舉動的用意。

此前在府衙的時候,她雖随口說起過他是自家親戚,但李樵其人看起來絕沒有金寶那樣令人放心。這一點,她回想起早上陸子參的那一番試探過後,便能更加确信了。對于一個仍有疑點、身份模糊的年輕男子來說,沒什麼比有個樸實的家庭做掩護更有利的了。

李樵便是要坐實這層身份。不僅是當着陸子參的面,還要當着秦三友的面。

要知道,秦三友此前還從未見過他,想必兩人也沒什麼機會就這層莫須有的親戚關系達成共識。

所以,他隻能拖秦九葉下水了。

他也在賭,賭如今同他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是隻聰明且會看眼色的螞蚱。

隻可惜他從未有過血親手足,更沒真的體會過什麼姐弟之情,壓根不知道其實親姐弟之間可不是這般相處的。

幸好年紀輕輕便自立門戶、見識過江湖險惡的秦掌櫃已在三步之内開悟。她面上一片平靜,一邊腹诽這少年的險惡用心,一邊微笑着“送客”道。

“有勞陸參将親自送我阿翁前來。天色不早了,宵禁期間想必也是事務繁雜,有什麼事我們可以明日再叙。”

可那陸子參不知中了什麼邪,并不接她的話茬,反而上前幾步、假意聊起家常來。

“先前沒留意,如今這麼一瞧,秦掌櫃的阿弟瞧着倒是比家中其他人都要高不少啊,口音聽起來也不像是九臯這一片的。”

這陸子參,瞧着五大三粗,實則卻是個心細之人。

秦九葉心裡“咯噔”一聲,果然下一刻便聽得秦三友手中那筐蘿蔔“哐當”一聲落地。

“什麼阿弟?”

陸子參目光如炬地望了過來,秦九葉暗暗叫苦,連忙半側過身對着秦三友使眼色。

“我堂舅那邊的孩子呀,去年便說要送過來,因為養病的事耽擱了,上上個月才來村裡尋我。阿翁果真是老糊塗了麼?怎麼自己交代的事都不記得了。”

秦三友依舊瞪着眼,眼珠子一會轉向秦九葉一會轉向李樵。

陸子參眯起眼來。

“秦掌櫃,到底是你阿翁記不清這檔子事還是壓根沒有這回事呀?”

氣氛僵持着,眼看便要惡化,千鈞一發之際,秦三友終于慢吞吞地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蘿蔔。

“哦,我忘記了。”

秦九葉暗暗松口氣,連忙故作埋怨地推一把身旁的人。

“你瞧你、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都把阿翁搞糊塗了,回頭堂舅那邊問起來可别說我們苛待了你。”

少年乖順低下頭去,默契接過話來。

“怎會呢?本來就是請阿姊幫忙調理身體的,不好再打擾阿翁,才沒提前知會的。”

戲唱到這裡,有點眼力見的都該準備收場了,畢竟不是真抓到了什麼把柄。可那陸子參是個死心眼的,愣是不肯罷休,圍着李樵轉了一圈。

“依我看,小兄弟這身子骨瞧着比誰都壯實,實在是不需要調理。”

對于說謊的人來說,反複置身被拆穿的險境是最令人招架不住的。

可如今陸子參要面對的兩個人,遠比他想象中還要頑固,都是不死到臨頭絕不會退縮半步的那種人。

卻見眼前那少年雖仍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說話時的語氣卻沒有半點害怕和慌張。

“從前也是不行的,都是阿姊醫術高超,被她醫過的病人都說好。陸參将若是不信,請她把把脈就知道了。”

刀遞到了自己手上,秦九葉迎難而上,連忙送上最後一擊。

“就是就是,不知陸大人近來可有什麼煩惱?腎虛?痔疾?還是什麼其他難言之隐?在下收診金很是公道,嘴巴也嚴得很,絕不會對外人提起……”

陸子參那張胡須茂密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縫。他退開幾步,語氣恢複了剛來時的公事公辦。

“陸某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在這裡耽擱了。”

目送那魁梧的身影匆匆離開,秦九葉憋在胸口的那口氣這才吐了出來。

可還沒等她徹底松下勁來,秦三友的聲音便壓抑地響了起來。

“你過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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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流螢撲火,聽風堂的齋房中少見地點了燭火。

唐慎言已經帶着杜老狗知趣地退下了,将這聽風堂中唯一還能瞧見桌面的一張案子留給了秦九葉“一家子”。

李樵坐在秦九葉身後不遠處,而金寶就端坐在秦三友旁邊,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整個人仿佛皇帝身邊的内侍總管一般,時不時在秦三友耳朵旁一陣嘀嘀咕咕。

秦九葉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道。

“到底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的面好好說?我看你是這些日子都不做工、閑出病來了……”

她話還沒說完,秦三友的目光便像兩把殺豬刀一樣紮了過來。

“你有什麼資格說他?今日若非我親眼撞見,你還要瞞我到何時?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九葉深吸一口氣,決定去繁留簡、長話短說。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是我招來的夥計,在藥堂幫手的。”

金寶鼻孔出氣、哼了一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轉頭又要去同秦三友說些什麼,秦九葉終于忍無可忍,陰恻恻地開口道。

“司徒金寶,你可要曉得,阿翁才在這幾日、你日後又要同我混幾日。想明白了,再開口。”

她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喊他,一旦這樣開口後續往往都沒什麼好事。

金寶當即不再說話,秦三友垂下眼簾發話道。

“你們兩個先退下,我有話同你們掌櫃單獨講。”

一直坐在角落沉默不語的少年率先起身走了出去,半晌過後,金寶才不情不願地擡起屁股、也退了出去。

門闆半掩,夜風鑽進來,将桌上那點燭火撥動得跳動起來。

秦三友依舊眉頭緊鎖、臉上明暗變化莫測。

“是夥計就說是夥計,為何要說是阿弟?”

老秦不愧是老秦,一上來便直戳她的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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