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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瓶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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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落地,唐慎言還未開口,一旁的李樵突然出聲回應道。

“阿姊也說過,當時邱陵追得正緊,你又在壽宴後突然出現在督護府院之中,心俞聽到這風吹草動,想要穩妥些行事也不奇怪。”

秦九葉看一眼那少年,舊惑未消、新疑又起。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或許那晚心俞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李樵也在聽風堂。之後在那蘇家貨船上的時候,她與那心俞對峙時對方更是話裡有話。她想,李樵與心俞很可能認識,而這種交集使得她當時無辜受累、差點命喪敵手。

但這一切到底隻是她的推測,而眼下她并不是将這種推測擺到明面上的合适時機。

不過一瞬間的停頓,秦九葉已收回目光,平靜如常地開口道。

“我隻是懷疑,那指使康仁壽去蘇府滅口的背後之人,或許不止通過聽風堂傳遞過一次消息,又或許聽風堂另有些他們想要卻沒有得到的消息,而那些消息才是我們未能探及的重點。還有蘇凜口中那院子或許也……”

秦九葉說到一半意識到什麼,聲音戛然而止,唐慎言卻耳朵微動。

“什麼院子?”

秦九葉不客氣地瞄了他一眼。

“案子的事你也想摻一腳?先前不是巴不得躲得遠遠地?”

唐慎言聽罷,果然連連搖頭。

“不想不想,我就是随口一問。”

“你是不想,隻怕到時候身不由己,想躲也躲不掉。”秦九葉歎口氣,斟酌着開口,“其實我在地牢見到了蘇凜,他說……”

秦九葉正要繼續說下去,一旁的李樵突然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看向那神像下放着的石台。

這石台從前應當是祭祀供奉用的台子,隻是如今廢棄已久,早被唐慎言堆滿了雜物,堆完之後又覺得實在難看,便随意扯了張破布蓋在上面遮掩。

秦九葉一頓,随即迅速反應過來,一把拉過唐慎言退後五步。

她方退到安全的地方,李樵已徑直走向石台,擡手抓住那破布的一角用力一扯,破布連同上面亂七八糟的破爛便嘩啦一聲落到地上,連帶着揚起一片不知積了多久的灰塵。

唐慎言連打三個噴嚏,擡起一根手指正要憤怒指責,下一刻瞥見那石台下方的空隙裡亮着一雙眼睛,當場吓得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又臀行數步之遠才停下,張着嘴、指着前方說不出話來。

秦九葉揮手驅散空氣中的塵土,也眯着眼定睛看去。

石台下那雙詭異的眼睛眨了眨,一個身影随即蠕動着顯出原形來,卻是杜老狗。

唐慎言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但他額頭挂着的冷汗還未消,聲音中有種受過驚吓後的顫抖。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躲在這裡做什麼?”

杜老狗讪笑兩聲,竟還試圖裝傻蒙混過關。

“什麼進來不進來的,一直沒走呢。這不是昨夜未能盡興,我瞧今日天氣不錯,想與唐兄吟風賞月……”

啪地一聲響,杜老狗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九葉還沒出手,唐慎言的鞋底已然飛出,正中杜老狗的面門。

“吟風賞月為何要躲在石案之下?天還未黑透便在這裝神弄鬼,你想吓死我好徹底占了聽風堂不成?”

唐慎言神情前所未有的惱怒,哪裡還有先前同對方互道知己的模樣?他拍着屁股站起身來,當即下了逐客令:“我還要做生意的,可不能同你們日日虛耗下去了!若是再不走,休怪我……”

他狠話還沒說完,沒了鞋的那條腿瞬間便被那杜老狗抱住了。

“求求唐兄莫要趕我走,就再收留我幾日吧!我、我是遇上歹人了,自覺小命不保,這才來尋唐兄避難。我不敢一個人走在街上,又怕唐兄你發現,已躲在這裡不吃不喝一整日了……”杜老狗可憐巴巴地說着,生怕再遭受懷疑,連忙指向一旁的少年,“我所言句句屬實,李小哥可為我作證!”

秦九葉和唐慎言瞬間将目光轉向李樵。後者見狀,神色如常,故意停頓了片刻才不鹹不淡地說道。

“算是如此吧。”

“什麼叫算是如此?”秦九葉越發覺得事情蹊跷,連聲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什麼歹人?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

杜老狗心急自證、正要開口,突然便覺周身一陣涼意襲過,轉頭望去時,與那少年的目光對個正着,嗓子眼一緊、瞬間便不敢出聲了。

李樵收回視線,抿緊嘴唇陷入短暫的沉默。

他可以讓她在那姓邱的府院中徹夜苦熬,隻要那是她喜歡做的事。

可是他不想讓她接觸那晚他遇見的人。那不僅僅是個殺人分屍的兇手,更是一艘往來危險江湖與平凡世界的渡船。而一旦踏上渡船,便再難擺脫江湖之水的侵蝕。

他已深知那江湖水的滋味,實在不想她沾染分毫。

然而那女子的性子他是有幾分了解的,此時若是隻字不言,她之後也有的是耐心和辦法去探個清楚明白。

李樵終于望向秦九葉。

“這幾日阿姊總說要忙案子的事,我便不好節外生枝。”

對方三言兩語便将責任推到了自己頭上,偏生還讓人挑不出什麼錯,秦九葉吃了個悶虧,隻得先退一步。

“是我這些天對你疏忽了些,你現下可以講了。”

少年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些,沉吟片刻便将那日夜遇杜老狗的事講了一遍。當然,他省去了許多細節,比如并未提起自己為何會半夜出現在城西街巷之中,也沒有提起他沒有趁機追查那泛舟之人的原因。

所幸秦九葉的心思都在别處,一時并沒有追究這些細枝末節,隻抓着杜老狗問道。

“你第一次沒看清,這一次總看清了吧?那是個什麼樣的人?是男是女?相貌如何?是老是少?當真不是那心俞或者蘇府中的哪個人嗎?”

杜老狗抱着腦袋,一臉痛苦的樣子。

“是個年輕男子!其餘的、其餘的我也說不清,就是個尋常人啊!”

秦九葉不肯輕易放棄,在那石台上一陣翻找,抽出半張沾了墨的紙和半截炭筆遞到對方眼前,殷切地指着空白處道。

“你不是經常給人看相算命嗎?這畫像的本事總有些吧?說不清楚沒關系,你畫出來看看啊。”

杜老狗渾渾噩噩地接過筆,半晌才翹着手指在那半張破紙上勾勾畫畫起來。

他雖握的是炭筆,但運筆卻還有那麼幾分架勢在,隻是或許是因為常年泡在酒罐子令他的身體被摧殘多半,他的手腕總是會不自覺地顫着,勉強收筆之時,額角已冒出汗來。

李樵一直在旁冷眼看着,直到對方放下炭筆的一刻,這才收回視線。

秦九葉迫不及待抓過那張紙定睛一瞧,隻見那紙上赫然隻有一圈歪歪扭扭的輪廓,勉強能看出個鼻子眉眼來,猛地一看有些像那丁翁村村尾打鐵的老郭,再瞧又像那樊統身旁的狗腿掾史曹進,再看又有幾分像聽風堂後巷常年蹲着的那些江湖客。

總之,就是看着誰都像,實則誰也不像。

秦九葉的眉頭幾乎要打成結,聲音不自覺地高了起來。

“這畫的是什麼?你能否認真些?拿出你那寫豔書的勁頭來行不行?!”

杜老狗被劈頭蓋臉地斥責了一頓,自尊心莫名受到了傷害,那股子牛脾氣又上來了。

“你懂什麼?這天底下的人,長得醜的各有各的醜法,長得好看的沒有幾個,剩下的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嘛,就似你我這般,看久了都一樣。何況那人戴着笠帽,絕非是我畫工不濟的原因。我給外面人畫像,一副要三四十文錢呢……”

秦九葉扶着額頭氣極反笑。

被擺弄了這麼久,眼下可能是他們最接近那幕後之人的一次,也是他們揭開真相、抓住線索的最好機會,眼下這機會卻被寄托在一個腦袋發昏、醉生夢死的江湖騙子身上,不可謂不令人發笑感歎。

杜老狗還在上氣不接下氣地撒潑耍賴,秦九葉煩躁将那畫像團做一團扔到一邊。

“秦掌櫃這是在做什麼?”許是見她情緒不佳,從方才開始便臉色很差的唐慎言突然開口,“早前我們被關起來的時候你上心些也就罷了,如今事情早已結束,你又何必追着不放?這本就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插手的事,糾纏下去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對他一個江湖算命先生又有什麼好處?”

“對我有沒有好處暫且不說,對他來說……”秦九葉望着杜老狗那張茫然的臉,頓了頓還是狠心說道,“對他來說卻是保不保命的事。我好心提醒,江湖中人耳力目力遠非常人可比,那晚你一路尾随又躲在暗處偷窺,他未必全然沒有察覺。他若事後發現殺錯了人,早晚還會将你揪出來。他今日不來殺你,不代表以後不會。你連要殺你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一味躲避隻怕難落得個好下場。”

她這一番話說盡,杜老狗便如被雷劈一般呆坐在原地,雙目失神、再無反應。

秦九葉搖搖頭,又轉向唐慎言。

“唐掌櫃亦是如此。常言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今日前來,一是為再次确認當日的事情,二便是為了提醒你。那背後之人未伏法前,這事并不算真正了結了。”

不知是否因為她的話點中要害,方才還連聲質疑她的唐慎言此時一句話也沒有了。

一旁的杜老狗見狀,似乎突然覺得自己有了“難兄難弟”,打起精神掙紮着寬慰道。

“我看唐兄這心态穩得很。平日裡來光顧聽風堂的,哪個不是拿刀佩劍的大兄弟?唐兄做生意這些年,沒點本事何以能威震四方、駕馭群雄?”

唐慎言卻是一改往日裡同杜老狗談古說今的熱絡勁,當下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杜老弟倒也不必用嘴給我這破草堂子鑲金邊。你想方設法賴在我這,到時候真招來什麼人,我可是連半刻鐘都招架不住,不過是多一個人陪葬罷了。”

杜老狗的賊心思被拆穿,臉上一時間挂不住,又不甘心就這樣不了了之,又絮絮叨叨地纏着唐慎言不放。

秦九葉見狀,也不想再做停留,擡眼望望天色,向門外走去。

李樵立刻跟了上去,将将追上秦九葉的一刻,對方卻轉頭對他說道。

“若是來不及,今晚你便先在這待一晚,明日再回果然居。不要跟着我,我想一個人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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