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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二十二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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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誰又能想得到,當年黑月四君子的後人,會是眼前這幾位呢?

不動聲色地試探與觀察告一段落,那滕狐慢條斯理開了口,語氣和神态俱是傲慢,仿佛他才是這地界的主人。

“此處甚是擁擠,不知是否有渾水摸魚之人。”

許秋遲聞言,當下笑起來。

“一隻踩了陷阱的狐狸,也好意思在這裡學狗叫。”

滕狐細眼眯起,上下打量一番許秋遲。

“哪裡來的秃雞聒噪個不停?哦,原來是瓊壺島上的那隻落湯雞。”

一番簡短的開場白愣是聊出了那日璃心湖上鳴金奪劍的劍拔弩張,眼看局面即将陷入毫無意義的鬥嘴,邱陵當即開口将事情引回正軌。

“滕狐先生意圖接近船塢,究竟有何意圖?”

“督護這是要審我?不如你且問問自己,究竟在這船塢中關了些什麼?”滕狐不答反問,一雙細眼閃着賊光,“事已至此,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隻要你關在密室裡的那些東西。你将它們給了我,也算了結自己一樁麻煩。兩全其美的事,你不會拒絕吧?”

秦九葉在旁默不作聲地斟着茶,心下卻在飛速思索着眼下的局面。

方才聽許秋遲暗中告知時,她尚不能相信這滕狐竟真是左鹚弟子,但此刻聽對方毫不避諱談起那些病人,應當一早便知曉秘方的事,倒是對上了他的身份。

隻是不知對方此舉目的究竟為何,眼下又是否願意同他們共同進退。

“滕狐先生是否對自己太過自信?這船塢中的‘客人’先前在方外觀船上時,怎地不見你上門去請?現下倒是想起來開口要人了。”

邱陵話說得不客氣,那滕狐也不遑多讓。

“你這般态度,也是邱偃授意的嗎?他自己未能赴約也就罷了,還要派他的兩個兒子多加阻撓,師父若是知曉,定會後悔當初寄信給你們。”

邱陵頓了頓,瞬間明白了滕狐口中所說的信究竟是什麼。

在瓊壺島的時候,狄墨曾轉交給他一封書信,他就是因為看了那封左鹚的密信,才會到浩然洞天與狄墨對峙的。

“你師父信中提到的二十二年前的誓約,便是同這秘方有關嗎?”

“都說是後患了,左鹚定是一早便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許秋遲在旁插話,邱陵當即皺起眉頭。

“你也收到信了?”

“兄長看過信不也沒有告知于我?”

船室中又是一陣沉默,秦九葉覺得空氣似乎在四分五裂,每個人之間的距離越隔越遠,心下不由得一陣哀歎。今日他們本該團結一緻對付這隻“三白眼死狐狸”,可還沒對陣,便已有分崩離析之勢。

那滕狐顯然也看出端倪,當下哂笑一聲道。

“居巢一戰後不久,黑月便被除名。聞笛默棄明投暗,邱偃被軟禁在九臯城,李青刀則被天下第一莊所擒關在莊裡,你們如今這副模樣,倒也在我預料之中。當年隻有我師父憑借自由之身獨自籌謀此事,今日自然也隻有我知曉事情全貌。你們理應配合我,而非千方百計阻撓我。”

這滕狐不該叫滕狐,應該叫比目魚,兩隻眼睛長在頭頂上,看誰都像蠢蛋、看誰都瞧不起,隻除了自己的師父。

秦九葉這廂想罷,那廂許秋遲的嘴已“替天行道”。

“你師父病死他鄉、困于石室,除了一具屍骸,不也什麼都沒留下嗎?”

這句話正中那滕狐死穴,後者一聽到“師父”二字,那張平滑的鵝蛋臉瞬間起了皺。

“狄墨先一步登島,定是早已将我師父留下的關鍵東西取走了。眼下你們若還想扳回一局,便助我尋回師父筆錄,再将邱偃和李青刀留下的東西一并拿出來……”

他話還未說完,已教邱陵出言打斷。

“且不說現下無人能證明左鹚當真留下過關于秘方真相的記載,若秘方一事背後當真是天下第一莊,狄墨在得到這件東西後第一時間便會銷毀,又怎會等我們上門去搶去偷?至于邱家的東西……”邱陵說到此處停頓片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傳聞中的黑月行軍冊錄無人得見,官方也并無記載,你若不信便親自去查,看我是否白白奔波苦尋了這些年。”

“等等。”

原本隻是默不作聲斟茶的秦九葉突然出聲,她有些遲緩地放下手中茶壺,随即環視這屋子裡的一衆人,面上神情漸漸變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們都是何時知道秘方的存在的?莫不是在清平道和蘇府案之前,你們其實已經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了?”

從開始便一直沉默的少年當即開口否認。

“川流院找上我之前,我對此事毫不知情,我師父也沒有告訴我任何事。”

“不可能!”滕狐的聲音立刻響起,冷酷駁斥道,“李青刀最是愛管閑事,整件事搞不好都是由她牽頭。她都将刀法傳給了你,怎會對當年的事隻字未提?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又為何要去瓊壺島盜刀?”

李樵垂下眼,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滕狐一眼。

“我隻是回答我阿姊的問題。至于你信或不信,與我何幹?”

邱陵聽到此處,不由得看向秦九葉。

“我先前并非有意隐瞞,隻是此事牽扯邱家過往,我手中亦無實據,實在不便提起。”

秦九葉張了張嘴,一時間沒有說話。

打從一開始,她便覺得許秋遲此人疑點重重,說不定早已知情,但她從未對邱陵産生過類似的懷疑,隻因他是奉命回到九臯查案,而她又先入為主地将對方放在了一個可靠可信的位置。

但現下想想,為何邱陵回到九臯後的第一個案子便是那桑麻街的案子,而在此之前他明明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九臯了。

世上原就不可能有這般巧合的事。除非從一開始,這一切就不是巧合。

他們今日之所以會聚在這裡,是因為二十二年前黑月四君子便是因為這件事分開的。

而從眼下情況不難猜測,他們當年很可能見識過那秘方的可怕之處,所以才會定下誓約,如果舊事重演,便“勠力以絕後患”。

彼時的黑月四君子意氣風發、鮮花着錦,命運被他們牢牢握在掌心,再沒有比他們更堅定、更赤誠、更勇敢的人了,他們堅信自己可以守護住這個秘密,卻在命運的摧殘下迅速瓦解。

誰也沒有想到,多年之後,他們中有人被囚身死、有人忘盡前塵、有人背叛朋友成為了敵人。時間沖淡了他們之間的情誼,就算老天爺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才将這一堂人生生聚在了一起,大家彼此之間既不了解、也不信任,倔的倔、獨的獨、狠的狠,莫說共謀大事,就連正常溝通都困難重重。

邱偃的後人是邱家二子,李青刀的後人是李樵,左鹚的後人是滕狐。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是黑月後人,隻有她是個“外人”。

此刻站在船室正中,秦九葉隻覺得腳下甲闆晃蕩起來,窗外便是名為荒謬的一片汪洋。

原來她才是那個路過的倒黴蛋,本來有自己的路要走,卻因為上錯了船,自此身不由己、直入江海。

那廂幾人仍在言語博弈,雖然确認了彼此身份,卻誰也說服不了誰,漸漸吵作一團。

“這裡是江湖地界,還是按江湖規矩辦事。”滕狐細眉微挑,一雙三白眼在面前幾人身上掃過,不客氣地宣告道,“我八歲入師門、十五歲出山門,如今已而立之年,門中藥僮弟子近百人。若論資曆輩分,你三人自然當以我為首。”

李樵當下反駁道。

“左鹚不過一介雲遊方士,我師父才是江湖榜首。若論江湖輩分,你們三人理應敬我三分。”

一旁的許秋遲聞言不由得笑出了聲。

“黑月四君子本就得名于黑月軍,而我父親是黑月之首,論尊卑地位,你們都應以我為尊。”

一旁的邱陵聽到這裡,也忍不住開口糾正道。

“我是兄長,你是後輩,論何種道理你都應當排在我之後……”

“夠了!”

秦九葉大喝一聲、拍案而起。

老榆木桌子又沉又硬,震得她手掌生疼,她勉強維持住面上神情,将那隻手背過身去,擡起另一隻手在那幾人面上一通胡亂指點。

“你們一個個都老大不小,說來也算各門各行中的翹楚,到頭來連個稱呼上的小事都不肯互相讓一讓,連我們村三歲娃兒都不如,之後如何能在一起成事?”

船室内一陣安靜,半晌,那滕狐終于轉動那雙三白眼、将視線投在了她身上。

“你又是哪個?一個奉茶婢女也能說話如此嚣張的嗎?”

想到自己一個“外人”幫忙主持公道還要被怼,秦九葉氣得兩眼發綠,一張嘴火星子都要噴出來。

“我是你太姥姥!你個染黑指甲的毒蘑菇、遇事隻會關門放蚊子的狗尿苔,頂着痛下毒手得來的名号招搖撞騙,簡直臉大如盆、心黑似炭,左鹚真是瞎了眼才會收你為徒!”

那滕狐當場愣住了,似乎沒有料到這世上竟還有人嘴巴比他臭、舌頭比他還毒,半晌才轉頭看向邱家兄弟。

“你們這婢女腦子壞掉了,留着也是無用,不如便宜發賣給我做藥人……”

“你不是為那秘方而來嗎?”哐當一聲響,秦九葉将手中茶壺撂在桌上,“這東西現下由我負責研究。按行裡的規矩,你想插手,總得過我這一關。”

滕狐的眼神終于變了。

“我想插手的事,從來不需要經過旁人同意。”

誰知他面前的女子竟毫不退縮,當即不客氣地回擊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這裡同我們浪費時間?大可拂袖而去,去走你的獨木橋。”

秦九葉說罷,端起桌上那杯茶、慢悠悠吹起杯中的茶沫來,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也在打鼓。

她的話無疑是尖銳的,隻是對滕狐這樣的人來說未必奏效。她之所以會說出口,不過是賭她先前對這個人的觀察和判斷。左鹚固然名聲在外,但白鬼傘的名号确實是滕狐自己闖出來的,這樣的人心高氣傲、做事定有幾分執着。而他一開始便說要船上的病人而非其他,也說明他的目的确實在那秘方本身,而非要借此事再生事端。

終于,滕狐緩緩開了口。

“我願與黑月後人同室而論,不過是遵循師父生前囑托。但若謀事之人不過烏合之衆,我自不會多浪費一時半刻。”

盡管這番話仍有些傲慢刺耳,但已經算是有所讓步。

秦九葉當下松了一口氣,當即明白眼下便是讓衆人坦白的最好時機了。

盡管黑月後人已經相聚,但此事仍然疑點重重,如果秘方當年确實曾經初露端倪,為何世人幾乎無人聽聞知曉此事?這東西如此難對付,最後又是如何平息下來的?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事已至此,不如就從你們各自都知道些什麼開始聊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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