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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回春堂的回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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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穿甲佩刀結隊之人當街而過的動靜,而這城裡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動靜了,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生怕一個不留神、撞見了大蟲吃肉、閻王拿人。

眼下,那一隊黑漆漆的“鬼差”已直入城東市集後的街巷,而那街巷中隻有一處院子亮着燈火。

一盞燈籠高挂督護府院大門前,将那片遍布車轍痕迹、卻打掃幹淨的地面映得雪亮。

領頭的軍司馬姓趙,生得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立在那燈籠下聽了會院子裡的動靜。隔壁街的老狗吠得他心煩,他幹脆使了個眼色,手下一隊人馬當即散開來,将那院子層層圍了起來,他自己便拾階而上,徑直來到大門前。

他帶了百十來人、氣勢洶洶而來,連破門的家夥什都備好了,隻等遇到抵抗便可大展身手、大開殺戒,可臨到門口一瞧才發現,那督護府院大門早早敞開,像是一早便知曉他們的到來一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就不信今夜堵不到一兩條肥魚,當即一聲令下,一衆人魚貫而入、乒乒乓乓殺進中庭。

這院子說是督護府院,四周卻冷冰冰、光秃秃,連假山花草都不見,一望便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譬如眼下這偌大的中庭,除了正中石桌旁那大胡子參将,再無其他人的身影。

再細看,角落還有一頭驢。

那驢子受了驚,圍着院中練劍的墩子轉起圈來,看得那數十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士兵兩眼發直。

隔壁街的老狗終于吠累了、停了下來,下一刻,石桌旁的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頭也不回地開口道。

“督護不在。若有案冤情要申訴,還請改日再來吧。”

積攢的怒氣在這一刻迸發而出,那趙司馬唰地一聲拔出佩刀。

“大膽!我等奉樊郡守之令前來問話,督護邱陵不親自來迎,竟還派你來顧左右耳言他!”

陸子參聞言回過頭來,像是方才留意到那一院子人般,連忙起身行禮。

“原來是樊大人的吩咐,怎地沒差人通禀一聲?末将定會早早立于庭前相迎的……”

他話還未說完,已被面前之人不耐煩地打斷了。

“邱陵何在?他身為這府院之主,為何還不出來相迎?”

陸子參眨眨眼,一臉困惑道。

“我家督護早前便出遠門去了,兄台不知道嗎?”

那趙司馬冷笑不語,他是有的放矢、得了信報才來的,怎會撲錯?當下示意左右,在四周搜起來。他手下那一群都是已經跟了他十數年的老人,雖談不上訓練有素,但絕對強過那那樊大人身旁的馬屁精,不一會便從後廚方向揪出個人來。

趙司馬眉梢一喜,當下暴喝一聲,親自上前将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拿下。他也算是武将出身,心知那斷玉君的厲害,所以出手使了十分力氣,不料對方渾身上下軟綿綿、一看便不是個練家子,被他一巴掌抓在肩頭,瞬間“诶呦”一聲倒在地上,手中酒壇骨碌碌滾出好遠。

眼前情形并不如自己先前所料,那趙司馬愣了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林大人,眼下是何時辰?這裡是督護府院,你一個都水台太舟卿、深更半夜出現在此,還鬼鬼祟祟躲着不出來,究竟是在密謀些什麼?”

凄凄慘慘摔倒在地的林大人揉着屁股站起身來,第一件事是去撿那滾遠的酒壇,發現酒壇沒破這才松口氣,随即有些驚訝地轉頭望過來、兩手一攤道。

“趙大人看不出來嗎?林某與陸參将一見如故,相約月下小酌、暢談古今,既是友人相聚,自是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趙司馬冷笑一聲,顯然沒将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太舟卿放在眼裡。

“好一個友人相聚,林大人怎地不與都水台那數十同僚相聚、偏偏要聚到這督護府院中來?十日中有七八日都要奔向這裡,簡直将這當做了自家後院,鄰裡街坊隻怕都要以為你才是這裡的主子,又或者是這院子的主人早早授意你如此,為的便是借由你這個軟骨頭打通與都水台的關系,方便你們日後行事,借行舟之說行謀逆之事!”

他夾槍帶棒地說了一通,那林放卻面不改色,隻嬉皮笑臉道。

“趙大人說笑了。眼下并非林某當差的時辰,林某想在哪裡便在哪裡。”

他說罷,甚至擡袖掩面輕笑,他身後那隻毛驢子也開口大叫,堪比最尖酸的嘲諷與挖苦。

趙司馬氣得說不出話,他手下帶頭搜查的士兵此時也回來複命,面色有種說不出的難看。

“回大人,都搜過了,再沒别人了……”

不僅不見那邱家長子,就連其他人也不見個影,趙司馬舉着刀站在院中,好似被高高架起又下不來台的醜角,當下氣得怒吼。

“搜仔細了嗎?搜仔細了嗎?!”

城南守器街後巷,樊大人的喊叫聲飄出聽風堂院牆,吵得左右四鄰又緊了緊門窗。

一衆衙差戰戰兢兢立在那略顯局促的院子裡,許久無人敢應,唯有門前那盞破破爛爛的燕子燈籠轉了個圈,像是在無聲嘲諷闖入者的愚蠢。

廊下陰影中,一個身影盯着那隻許久沒人點亮的燈籠,随即突然笑出聲來。

這笑聲在寂靜夜色中格外刺耳,像是一枚落入油鍋的火星,瞬間将樊統的怒火點燃。

“是你信誓旦旦說,人若不在督護府院、必在聽風堂嗎?莫不是在耍戲于我?!”

廊影中人徐徐走出,青紗布衣在一片官服差衣中顯得格外柔軟無害,開口時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溫和。

“樊大人莫急,他們此番有所行動,便說明我們已觸到他們的尾巴。樊大人先下手為強,局面盡在掌握,他們不敢正面沖突,才會這般東躲西藏、躲避鋒芒。”

這番解讀雖然乍聽之下沒什麼實質性的說辭,但多少在衆人面前給自己扳回了些顔面,樊統眼珠轉了轉、亦有些不甘地望向身後半個九臯城。

“今夜我可不止搜了這兩處地方,他們既不在城東、又不在城南,究竟躲去了哪裡?”

城北玉藻街旁、蘇府偏門外,整條大街都靜悄悄的。城東的嘈雜傳不到這,城南的亂子也透不過那些高牆。對于那些有錢有勢之人來說,這城中今夜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一個身影快步從巷口探出頭來,左右四顧無人後,一陣煙似的鑽進了那半掩着的府門内,府門随之關嚴,将街裡街外隔成兩個世界。

一牆之隔的蘇府院内燈火通明,已在假山後踱步良久的女子聽到動靜當即轉過身、快步走出迎上前去。

“如何?”

段小洲解下蒙面布巾,眼睛因為興奮而有些亮晶晶的。

“秦姑娘果真妙算。陸參将前腳一回督護府院,後腳便有人找上門去,那樊統也果然帶人搜了聽風堂。但他們連一片紙也搜不到的,隻怕要跳腳一整晚了。”

秦九葉長舒一口氣,有些後怕地在身後花池邊坐了下來。

她從日落後就沒坐下過、心也一直懸着,直到此刻才覺得過了一關,一旁同她一起等消息的杜少衡見狀也湊上前問道。

“可有見到丁渺?”

“督護府院那邊是沒見到,聽風堂被樊統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也不知道是否還有躲在暗處的敵人,我們的人不好接近。高參将先前便叮囑過我,敵我不明前不可輕舉妄動,我隻将他們的情況記了下來,這便趕緊跑來彙報了。”

他着急忙慌地說完這一通,秦九葉已将熱茶遞到他面前。

“引蛇出洞隻是其一,其二便是調虎離山。”熱茶飄出的白氣将她整張臉隐在其中,透出幾分神秘從容,“若丁渺的人已滲透這城中各個角落,我們不論如何行動都會被他察覺,與其如此,不若先搞出些動靜、将他們藏在暗處的人引出來,再尋機會反客為主。”

她這番話瞬間給了段小洲些許信心,一旁杜少衡聞言也接話道。

“秦姑娘放心,我已派人跟着那幾個回春堂的人。此番定能順藤摸瓜,尋到那丁渺安插在城中的眼線暗樁。隻可惜人手不夠,否則方才趁那樊統王八出洞,應當可以趁機潛入那郡守府中探一探虛實。”

“其實……這人手倒也是有的。”

秦九葉搓了搓手,還沒繼續解釋下去,便聽一陣風聲在屋瓦間響起,夜色中有道身影一閃而過。

少年身形輕敏,身上還負着個巨大麻袋,方才在屋瓦間行走竟也無人察覺,此時翻身而下,邀功般落在秦九葉面前。

“阿姊,我回來了。”

人回來就行了,怎麼還順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她可沒交代讓他順手牽羊啊!

秦九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輕地解釋道。

“他畢竟江湖出身、輕功還是不錯的,去做這事再合适不過了。幾位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天下第一莊出身,何止輕功不錯?殺人的功夫才是不錯。

“秦姑娘何出此言?眼下我們一緻對敵,不必分那些你啊我啊的,我們這些粗人也不看那些。”

杜少衡開口、态度分明,秦九葉當即點點頭,示意李樵可以交代情況了,後者言簡意赅道。

“樊統雖不在府中,但郡守府有軍司馬的人駐守,少說也有百十來人,我無法再探尋更多,不過也沒空手回來。”

他說罷,将扛了一路的“貨物”卸下肩來。

衆人圍上前,隻見那麻袋蠕動一番後露出個頭,竟是裝了個人。

那人大頭朝下落地,暈頭轉向半晌過後才站穩,環視四周一圈過後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颠簸一路的模樣有些狼狽,衆人盯了片刻才認出,對方正是樊統身邊的掾史曹進。

“曹大人……”

秦九葉方才喃喃開口,那曹進顧不得磕破的額角,披頭散發地磕頭行禮道。

“小曹,各位大爺叫我小曹就好!”

數月未見,曹大人已改頭換面,不止不敢自稱大人,恨不能化身府中端茶倒水的小厮,隻差将“周到”二字刻在腦門上。

秦九葉啞然,半晌看向身旁少年。

“你揍他了?可是傷到了頭?”

李樵眉梢輕挑,那曹進見狀當即頂着那烏眼圈對天發誓道。

“在下此番能夠脫離苦海,全靠這位兄弟相助,這些磕碰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所緻,與他決無關系!”

這下所有人都有些看明白了:事到如今,這兩人間發生過什麼顯然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這曹大人在那郡守府衙中究竟經曆了什麼、以至于竟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曹大人有官職在身,高某不敢僭越。”高全聲音溫和,該打的算盤卻一點都不會落下,“此番我等誠邀曹大人到府中一叙,曹大人有感而發、據實相告,才是朋友之誼。也隻有這樣,我們之後才敢留曹大人另尋他處落腳。”

高全話一出口當即擊中要害,那曹進聞言立刻點頭如搗蒜。

“曹某知無不言,隻要諸位不将我送回那鬼地方,我做什麼都願意。”

九臯城裡的金銀窩成了鬼地方,這背後的故事絕不簡單。而眼下明明已經離開了郡守府院,那曹進的聲音還是不由自主地壓低下來,像是再高聲些便會引來這黑暗中的怪物。

“這一切都要從郡守府衙後院那片池子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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