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沈清予是知道的,以品緣閣和林诏的口碑,許多富豪都會采用這一種方式。
不過大多都是給一筆不小的金額,并不是以投資的形式。
項雲停了幾秒,又道:“最主要的是,我才知道那人就是段二叔。”
段聿憬?
她下意識擰眉,似乎想從一年前的記憶中找到男人的身影。
沒等她搭話,項雲又道:“對了姐,段二叔也在辦公室呢。”
聽到這句話,沈清予擡起的腳步忽然滞在原地,但僅一秒,又恢複了先前的正常。
去往辦公室的路上,項雲一直在同她說剛剛聽到的八卦信息。
沈清予沒聽進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隻依稀記得她說的幾點。
林诏的辦公室很大,因個人收藏愛好,他當初直接将私人藏室改成了自己辦公室,眼下目光所及所有珍稀物品,都是他一人的。
望着内裡坐着的兩人,其中一人慵懶淡漠的氣質格外出衆,他逆光而坐,垂下的眼睫淡然處之地打量着手中小玩意。
他總能給人一種生來就尊貴。
視線收回,沈清予緊抿着唇,又看了眼辦公桌前正交談的林诏和張雅彤。
默了幾秒,她才緩緩踩着高跟鞋走上前敲響敞開的木門。
“咚咚咚。”
不輕不重的聲音,正好引得裡面三人同時朝她看來。
林诏招手,“進來,有事同你說。”
沈清予點頭邁着腳步走進,眉眼淡然,始終沒朝另一側熾熱的視線望去。
瞧着人都來齊,林诏也沒有廢話,當即道:“二叔,這兩個人面前是館内最優秀的人,今日晚會無論讓她們哪一位去,都行。”
晚會?
她沒說話,一旁張雅彤也是。
兩人低着眼,轉身面朝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狹長的眸色在兩人身上打量,段聿憬瞧着眼前不敢擡頭的小姑娘,不由地扯唇笑了聲。
他拖着嗓,似有若無地問:“你覺得該讓誰去?”
聽到這句話,沈清予将頭埋的更低。
而她自認為小聰明的動作,被眼前男人盡收眼底。
林诏左右看了眼,一時也拿不準。
隻是剛準備說話時,男人又忽地說道。
“就她吧。”段聿憬擡眼示意,低醇的嗓音遲緩:“沈清予……對嗎?”
拖腔帶調地語調,聽起來似是摻雜着别的含義。
蜷起的指尖緊攥着裙邊,沈清予仍低着頭,餘光注意到張雅彤身體明顯一僵。
這種情況,林诏并沒有決定權。
他點頭明白,又招手帶着張雅彤出去交待點其他事情。
見狀,沈清予微颔首,“那二叔,我回去換衣服。”
剛準備轉身跟着出去時,男人再次張唇叫出了她。
他起身,走到身前遞了個包裹的袋子:“換這個。”
話落,段聿憬溫笑,慢悠悠補充道:“是你的尺碼。”
眼神裡閃過明顯詫異,沈清予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男人,清冷的面龐仍維持着鎮定。
他太高了,颀長的身影完全隔絕了光線,最終她伸手接了過去。
“多謝二叔。”
說罷,她再次颔首轉身離去。
這時,身後再次傳來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隐隐中透着一絲玩味。
“問過林诏的。”他語調醇厚,放的很慢,“别生氣。”
無形間,帶着點哄的意味。
挺直的脊背微僵,沈清予沒停頓,轉身走了出去。
遠處林诏身旁已經從張雅彤換了項雲,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跟挨訓似的站在面前。
看到他出來,林诏催促她去換衣服,随後朝辦公室走去。
沈清予應下,先去休息室交待了最後完工事項,随後才回休息室換上男人帶來的禮服。
是一件淺雲色挂脖收腰長裙,她膚色白皙,無袖的款式将她優越的肩頸完全顯露。望着鏡子裡的裙身,隐隐約約透着楓葉翅膀的花紋。僅站在微弱的書燈下,便已散發着璀璨。
同禮服相配的還有一套品質極好的紅寶石首飾,沒有人能不為寶石心動,盡管常年接觸也未能避免。
眸色微動,她拿起項鍊仔細戴上。吊墜款式的寶石正好落在領口的镂空,紅色蔓延的螢光落下在若隐若現地溝渠旁,将女人襯的更加迷人。
此刻鏡子前的女人,一颦一笑美的不可方休。
一切準備好後,她又從衣櫃拿出放置已久的外套放進袋子中,随後才拎着裙擺走出去。
人都被林诏叫走了,此時偌大的一樓隻有她。
從館内出來後,男人已經在車邊等着,同時出現的還有另一人。
視線從段聿憬身上略過,她瞧着花壇旁許久未見的程旭哲,一時間竟有逃避的心裡。
而同樣,程旭哲望着女友的模樣忍不住癡迷,揮手示意。
沈清予從小就是美人坯子。他知道,隻是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美成這樣。
沈清予點頭應下,攏了下身上的披肩。随後朝另一位男人走去,她面帶笑容,語氣仍是疏離,“二叔,我男朋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