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喜歡。
祁野略過了這個話題,“這個宣發視頻拍好,幾乎相當于免費宣傳。子公司江州的項目會順利很多,我也沒有白跑一趟,你已經在幫我了。”
祁野了解她,不愛欠人情,這麼說她會理所當然得多。
阮傾雪輕聲問了一句,“真的嗎?”
祁野給了積極的肯定回複,阮傾雪完全信任他,所以放寬心。
可她忘了,她眼前的男人剛剛才把兩個隻是酒後想鬧事的人,先以非法入侵送進警局,後以敲詐勒索升級到刑事案件。
雖然說真要走司法程序不一定能以敲詐勒索判處。
但也足夠讓那兩個人喝一壺。
祁野仿佛非常了解人性,又極其善于抓住人性的弱點,同時知曉這個世界上明面暗面的一切規則。
他衣冠楚楚、斯文貴氣,卻是整場事件中最可怕的那個人。
祁野大約是捋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警局裡他們自己交代了在酒吧盯上的你們。你以後要是想去酒吧玩,我給你個北城的名單,可以放心去。”
阮傾雪想到酒吧,就想到了祁斯年。
她安靜須臾,想着今晚和喻菡的對話。
祁野冷不丁問着,“聽三哥說,祁斯年來送的你。”
“啊,對。”阮傾雪不得不承認,“是不是讓三叔三嬸生氣了。”
“從小到大都有人替他善後,所以他行事自我、考慮不周習慣了。扔下了公司任務也沒有另派人處理,不關你的事。”
祁野停頓片刻,“你也不用擔心他,我跟三哥三嫂說了,是我讓他來送你的,他們不能說什麼。”
阮傾雪發覺祁野是很拎得清的人。
罵祁斯年歸罵,該幫的時候還是一聲不響地幫了。
“祁斯年還挺照顧你的,”祁野像是在閑話家常,有意無意地問她,“你覺得他怎麼樣?”
阮傾雪盡量保持心境平和,“他是哥哥,确實挺照顧我們的,我跟南栀從小都挺喜歡跟他玩,就是現在長大了,接觸的少了。”
她有意加重了兄妹關系,遮掩着其他可能性。
祁野點頭,似乎很認同她的說法,但話裡隐藏着難以捉摸的含義,“他的确是個好哥哥。”
輝騰停在酒店樓下。
阮傾雪跟祁野上樓,祁野示意她回房,“早點休息。”
阮傾雪點頭,拿出房卡,忽然被祁野叫住。
阮傾雪回頭,看見祁野站在不遠處,濃稠如墨的黑瞳被鏡片削弱了攻擊性,顯得正式而平和。
她聽到他溫沉聲線,“那我以後,就不把你當小孩了。”
阮傾雪并沒有聽出來其他意思。
隻感覺自己的需求得到承認回應,心下喜悅,“好。”
“九叔晚安。”阮傾雪打開房門,回到房間。
喻菡見她回來,打了個哈欠,“你們終于回來了。”
她扣上電腦,“怎麼樣,你九叔沒事吧。”
“沒什麼事。”
“那兩個人呢?”
“在公安局裡。”阮傾雪跟喻菡大概斷斷續續講了一下過程,雖然她了解到的不多。
喻菡聽着大概理解了為什麼祁斯年會那麼怕他。
她跟着阮傾雪走到浴室刷牙,感歎着,“你九叔是有點子牛逼在身上的。”
“他回國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阮傾雪吐掉泡沫,“總歸應該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不然那麼多人盯着他,早就把他拽下去了。”
“也是。”
當初就是商業間諜抓祁家集團的瑕疵,盯上了他們的零件使用。
那個零件聽說精度隻差一個百分點,可這麼一點僥幸心理都還是被人抓住,做了一個局,從此口碑大崩盤,差點毀掉祁家基業。
祁野要是真有點什麼,早被抖出來了。
或許就是祁老先生覺得他是最安全的,才把他推出來。
喻菡漱口後,“你九叔對你也真能豁得出去。”
她說着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你九叔有女朋友了嗎?”
“沒聽說啊。”阮傾雪放下牙缸,“應該還沒有吧,家裡也在催呢。”
喻菡從洗漱鏡裡看着阮傾雪。
阮傾雪被她看得渾身發毛,“怎麼了?”
阮傾雪隐約能感覺到喻菡在想什麼,“你,你你,你看我幹嘛?”
喻菡笑了,笑得阮傾雪愈發心慌。
然後她來了一句,“沒什麼。”
“什麼沒什麼,”阮傾雪被她吊了起來,“你剛剛想什麼呢?”
“沒有。”喻菡離開洗漱間,“不利于和平的話不能說。”
“你别亂想,”阮傾雪被她的含糊其辭弄得有些心慌,“我爸爸之前幫過他,他才這麼照顧我。”
喻菡夾雜着笑意的聲音傳來,“我沒有亂想。”
“他是祁斯年的叔叔。”
“我知道,”喻菡躺下拉上被子,“我睡覺啦!”
“你你你給我起來,”阮傾雪爬上她的床,“你不許想!”
喻菡拿着手機躲她,“你知道的,我是個讀書人。”
喻菡愛看什麼東西,阮傾雪最知道了。
她還記得喻菡給她推過很多那什麼文,标題掃一眼都能看懵的那種。
很多年前,喻菡給她推過的一篇,就是叔-侄。
喻菡知道她太乖了,就愛逗她,看着阮傾雪滿臉通紅,立馬求饒認錯,“我錯了我錯了,老婆。”
“對不起嘛,你九叔那麼正人君子肯定不會的。”喻菡捏着阮傾雪的手臂哄了一會兒,“他對你肯定是長輩看小輩,你還有祁斯年呢。”
喻菡一面捏一面想,特喵的祁斯年以後吃的可真好。
阮傾雪氣得決定跟她絕交一晚上。
關燈後,喻菡還求生欲滿滿,“晚安哦老婆,明天又是愛你的一天。”
屋内安靜下來,阮傾雪才聽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她将臉埋進了被子裡,平複着自己的心緒。
當晚,阮傾雪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了在家裡誤闖祁野書房的那天。
她小跑進屋拿起手機,轉身剛要走,忽然間被極具侵略感的男性軀體堵住去路。
她跌坐在沙發上,倉皇地看着祁野那雙明銳深邃的眼睛。
他彎身下壓,身影将她籠罩。
阮傾雪下意識想起身,伸手阻攔卻摸到了男人虬結的手臂肌肉。
燙得她掌心發癢,“九叔……”
男人忽然間捏住了她的手腕,她隻感覺到一股瀕臨爆發的占有欲。
“酥酥不是不要當小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