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涼也是默然無語，也跟着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脆脆鲨沒料到竟然跟了這麼多人，走出場館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指了指臧涼：“你朋友？”

“我朋友。”

王野和曹演竟然同時開口。

然後同時沉默。

脆脆鲨皺眉：“到底誰朋友？”

蔣叁終于說話：“看來世界是一個巨大的閉環。”

王野震驚：“誰？你是誰？”

臧涼無奈開口：“這是蔣叁——”

王野：“？？？”

脆脆鲨同樣震驚：“你們竟然認識？”

曹演抹了抹眼角：“謝謝，你們怎麼在這裡——”

王野嗫嚅：“我們——”

脆脆鲨再次震驚：“你們也認識？”

臧涼道：“隻是剛好過來漫展而已，你還好吧.....”

曹演哽咽了一下，盡量不去看被王野押着的那個人：“我還行，就是——”

“你們不會是仙人跳吧？”那流氓竟然還敢開口，“聯合起來搞我？”

“搞你有錢拿嗎？”蔣叁竟然又踹了他一腳，“先出五百看看實力。”

脆脆鲨流汗：“寶寶——”

王野大叫：“你踹到我了——”

臧涼：“......”

曹演：“......”

脆脆鲨歎氣，問王野：“你真的是警察嗎？不會是COS吧？”

王野無語大喊：“我真是！冒充公職人員是犯法的！漫展早就不準cos這個了！”

蔣叁道：“他真是。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也是特種兵出身呢。”

脆脆鲨肅然起敬，轉而道：“那你先帶他們回休息室？我跟這位，嗯，警官，等處理。領導那邊你說下，不知道舞台那邊怎麼樣了。”

蔣叁今天心情本來不好，正巧抓到個變态還想發洩一下，被脆脆鲨這麼打發走還有點不高興，但隻得答應：“行吧。”

然後帶着曹演回休息室，沒料到後面還跟着個臧涼。

蔣叁：“......”

她說：“你為什麼一直跟着？你也受到驚吓了嗎？”

曹演解圍：“他是我朋友......”

蔣叁沉默。

臧涼嗫嚅：“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蔣叁恍然大悟：“哦，那你跟着吧。”

一路到了休息室，竟然是難以言喻的尴尬。

臧涼此刻确實很想裂開。

誰能想到會在這裡再次碰到曹演？

實際分手這麼久，他對曹演已經沒有當年的那種感情了，但身為一個曾經熟識的朋友，他确實覺得自己沒辦法就這麼扔下她一個人在這裡消化——

況且說來離譜，竟然還是蔣叁替她解的圍，這到底算是什麼事。

他自己都說不上來這種鬼使神差的跟随，到底是為了曹演還是蔣叁。他現在滿肚子的話想說，卻也不知道到底是面對曹演還是蔣叁。

隻能一路沉默。

蔣叁在化妝間摘下了玩偶大頭。

曹演非常驚訝這麼能打的皮套下面竟然是一個看上去非常，嗯，纖細蒼白的小姑娘。

“你們兩個也認識嗎？”她也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

“認識——”臧涼還在思考怎麼解釋這層關系。

“不熟。”蔣叁直接下了定義。

然後去冰箱裡拿出兩瓶飲料，放在了兩個人面前。

接着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非常随意地攤開了手，示意你倆慢聊。

臧涼：“......”

曹演平靜下來之後，倒是沒有這麼多的激動情緒了，隻輕輕地吸着鼻子：“今天真的謝謝你們——”

臧涼道：“我倒是沒做什麼，主要還是他們。”

曹演于是轉頭朝沙發上的蔣叁道：“謝謝你，小姐姐，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

“叫我雷鋒，”蔣叁頭也不回，“诶呀，突然肚子好餓啊，幹脆出去吃個飯好了——”

然後站起來，拒絕做這個電燈泡。

“蔣叁——”臧涼叫住了她。

“有什麼需要帶的嗎？老闆？”她回頭。

臧涼有點适應不了她這跟河豚炸毛一樣的刺，最終隻憋了一句：“你别——”

“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得吃飯，”蔣叁見他半天憋不出個屁，放棄溝通，“祝你倆百年好合。”

然後出門去了。

曹演看出來了：“女朋友？”

臧涼無語：“不是——”

曹演笑：“喜歡就要承認，你剛剛的表現确實太猶豫了，她會生氣也正常。”

“我們兩個的關系比較複雜，”臧涼隻得道，“你怎麼一個人來？你的那個——”

他本想說你老公，但又覺得自己作為前任講這個詞有點太酸雞，隻能啞然熄火。

“分手了，”曹演道，“過不到一起去，覺得還是一個人比較自在。但說實話，剛剛還是被吓到了，覺得，很害怕，挺無助的，有點後悔——”

“後悔什麼？”臧涼随口道，“不過确實女孩子一個人出門要注意點，下次至少可以找個伴。”

“你找到了嗎？”曹演擡頭看他，“剛剛那個女生，确實，挺符合你的審美。”

“我的審美？”臧涼詫異，“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審美。”

“可愛的啊，”曹演道，“小小一隻，但是又很有性格。而且很酷，你不覺得嗎？”

臧涼無語，他之前倒是從沒覺得。

“你這人還真是，”曹演抱臂無奈道，“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做事模模糊糊的，感情裡最重要的是果斷，堅持。沒有人會喜歡被人搖擺不定地選擇，你要是猶豫，後悔的是你自己。”

“這是你對我的意見嗎？”

臧涼随手打開了那瓶汽水，被味道刺激得差點嘔吐，忍不住轉過瓶身，看到了獵奇的生姜口味，一時無語，想着是不是蔣叁蓄意為之的報複。

“算是吧，遲到的意見，”曹演道，“以前不好意思說，而且是我有錯在先。但你也不是很好，所以我倆扯平。”

臧涼皺眉：“我倒覺得我再怎麼不好，也罪不至此。”

曹演無奈聳肩：“如果一個人在感情裡感受不到專屬的喜歡，那移情别戀也是情有可原。”

臧涼無奈苦笑：“不帶這樣的吧，雖然我已經不介意了，但不證明你可以把自己摘得這麼清白。”

“無所謂啊，”曹演笑，“我本來就不想做個好人。”

休息室門被推開了，一聲大喊：“女俠——”

黃連宇跟屋子裡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額，”他說，“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

臧涼摁眉：“找蔣叁的嗎？她剛出去吃飯了。”

黃連宇皺眉：“這會兒她且不餓呢。算了，我知道去哪兒找她。二位？不好意思受驚了，明後兩天的票買了嗎？報我名字，全免，算是賠罪了。”

然後就關門走了。

曹演失聲笑道：“他也沒說他叫什麼啊？”

臧涼搖頭：“算了，估計是他們後台的什麼領導。不過說話風格——”

倒是跟蔣叁一模一樣。他想。

所以她還真是在哪裡都是如魚得水，從小到大，身邊就不缺能夠跟她混在一起的人。

自己這樣的，确實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