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給蔣叁買了冰淇淋，又非常大方地給臧涼和自己分别買了兩個雙人套餐。
蔣叁看着滿桌子的火雞大腿，瞳孔地震。
“何必震驚，”臧涼道，“這位可是能吃五斤小龍蝦的人。”
“是的是的，”蔣叁道，“還是要對體力工作者，以及特種兵軍官在能耗上面保持一些尊重的。”
王野不以為然：“你倆不吃？别吧，下午還有好久呢？”
臧涼勉強吃了點，不得不同意蔣叁的看法，這火雞确實難吃得要命。
也不知道王野是在軍隊裡服役被餓慘了還是怎麼，胃口相當地好，見臧涼不賞臉，自己一個人倒是三下五除二地把全部食物解決，沒有造成半點浪費。
蔣叁啧啧稱奇，甚至開始給他鼓掌。
不過他也很快遭受到了大批量進食的反噬，三十分鐘之後馬上鬧起了肚子。
“誇張，”蔣叁道，“你這算不算是得不償失？”
王野擺手，讓他們别等自己，先去随便逛逛吧。
蔣叁無奈，隻能跟着臧涼一起在禮品店消磨時間。
“你不去玩點别的項目？”臧涼問，“排隊也要排很久，好不容易來了，不至于要跟着王野一起浪費時間吧？”
“不必了，”蔣叁道，“本來也是陪你們，更何況我倆去玩，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要是覺得跟我一起很尴尬，”臧涼道，“我可以在這等你。”
“一個人排隊，一個人玩？”蔣叁訝異看他，“你是真打算讓我把孤獨等級再次拔高啊？”
臧涼一時失語。
蔣叁轉過頭去看周邊，也沒理他，随口道：“而且問題的核心不在于此，我隻是暫時沒辦法消化，本身要跟你獨處已經讓我傷透腦筋。”
臧涼：“......”
他随手去擺弄貨架上的小型達菲，強壯鎮定：“我還以為你已經能夠很鎮定地跟我相處了，畢竟又不是今天才碰面——”
“那當然是因為現在的氣氛，實在是過于，”蔣叁往邊上環視一圈，“情侶了，你自己沒感覺嗎？我在裝傻方面雖然很有建樹，但你也别挑戰我的極限，我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是有可能沖昏頭腦的，畢竟我對你也不是沒有企圖——”
臧涼眼中一閃，往前一步，蔣叁立即後退：“看吧，你也有種頭腦發昏的感覺吧？”
臧涼簡直被她整無奈了：“你憑什麼就認定這是頭腦發昏？我——”
“因為我想不出其他理由，”蔣叁這時候倒是有底氣了，仰頭跟他對視，“如果真有機會的話，我們兩個早就——反正不至于是現在這種尴尬的局面——”
臧涼氣惱：“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容易感到尴尬？”
“因為我在你面前伏低做小太久了，”蔣叁讪讪轉身，繼續去看貨架，“我不是沒有記憶的人，所以你别挑戰我的臉皮了，不然我真的會逃跑的——”
臧涼還想說些什麼，蔣叁已經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副黑框眼鏡，直接轉身給他戴上。
“像，太像了——”她摸着下巴笑道，“說來真是奇怪，你明明對ACG的興趣不大，但怎麼就天生長了一張死宅的臉——”
臧涼抓住了她的手。
蔣叁連忙警告：“在店裡呢老兄，大家都看着——”
“人生沒有這麼多觀衆，”臧涼摁着她不放，“我很好奇你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态，你對待兩性關系真的這麼進退自如嗎？”
“如果你想用讓我尴尬來對我進行報複的話，那你成功了，”蔣叁偏頭躲閃，“拜托能不能别用這張臉湊如此之近看我，這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為什麼？”臧涼罕見地表現出了自己惡趣味的一點，“你喜歡雨宮蓮？”
“不不不，隻是單純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蔣叁道，“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P5除了他這張臉其他方面簡直一無是處......我倒是很好奇你竟然也玩過這個？我還以為你已經完全成為現充了——”
“如果我說是因為視奸你小号知道的你該如何？”臧涼道，“你這些讓我摸不着頭腦的地方真是讓我——”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點生氣。”
蔣叁更是莫名其妙：“眼下這種情況應該感到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吧？當然了我沒辦法對你生氣，畢竟我自己知道我的所作所為非常惡劣——”
臧涼倒是很訝異她竟然可以再這種時候做出反應：“惡劣之處在于？”
“明知故犯，然後不停招惹你之類的，”蔣叁歎氣，“但請你諒解，這屬于我的一種自我防衛機制，我緊張的時候确實會這樣口不擇言，也麻煩你尊重我一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表達我現在真的，非常，苦惱——”
臧涼終于放了手。
“我也非常好奇，”他說，“現在的你到底對我是什麼感情？”
蔣叁流汗：“我們非得在這裡讨論這個問題嗎？”
“可以，”臧涼說，“我們換個地方。”
蔣叁真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他！
于是兩人重新坐在了戶外的長椅，頂着十月的正午陽光，在二十幾度的氣溫之下倒是不用擔心會被曬成人幹，但她也很驚懼于這紫外線的毒害。
不過看着臧涼那張面色不佳的陰沉臉蛋，她又實在不敢把抱怨的話再次說出口。
也算是自己自作自受，都發生了昨天那種事，她幹嘛又繼續去招惹他呢？
“我們非得要像冷戰的情侶一樣在這裡幹坐嗎？”她讪讪。
“這到底是誰的原因？”臧涼道。
“我思考不出來，”蔣叁道，“我是個笨蛋，求您解答。”
“我也是個笨蛋，”臧涼偏頭去看她，“我也思考不出來。我理解不了你，如果我再向前走一步，你會給我答案嗎？還是隻要我再向前走一步，你就會直接離我而去？”
蔣叁：“......”
“我不是很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她終于如實承認，“如果你接下來都是這種發言的話，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收斂一下，不然我很難繼續跟你保持，這種體面的，合約關系——”
臧涼眨眼，終于被她提醒起了兩個人之前是闆上釘釘的領證了的婚姻關系。
“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結婚？”
蔣叁才是被問得莫名其妙：“難道不是你自己找到我家，然後請求我的嗎？”
“就因為這個？”臧涼難以置信，“難道随便什麼人隻要睡過之後找到你家要跟你結婚，你都會答應？”
“當然不！”蔣叁大喊冤枉，但又不能直接承認自己對他餘情未了，隻能嗫嚅，“當時是因為你比較真誠，而且需求比較迫切——”
“哦，就因為我真誠，需求比較迫切，”臧涼道，“你就可以把這件事這麼簡單地答應下來？”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蔣叁憋不住了，“說要結婚的人是你，現在在這裡咄咄逼人的也是你，你到底是想要什麼回答？你想要我說我愛你嗎？”
沉默。
臧涼沉默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想。
就這一次，不可以嗎？
蔣叁心如擂鼓。
隻有這一次，絕對不可以。
我對你有企圖。
但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是有自尊心的人，強烈的自尊心。
因此，隻有這一次，絕對，絕對不行。
王野再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倆吵架了。
“我才去了多久，”他道，“你們有必要這樣嗎？”
“還行吧，”蔣叁道，“如何？沒拉成急性腸胃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