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們從警察局裡出來時，郭冀還沒走，一副“我是護花使者”的姿态。

“剛才中途發生了事，我想你們也沒有吃飽，這樣吧，我重新定一家餐廳，同樣也是素食，要不要一起過去嘗嘗。”

郭冀很獻殷勤，在想要得到手的女人面前，表現得紳士，體貼，還展現自己有錢有勢力，是他的獵豔手段之一，追求這種活，一慣享受倒貼的他還真沒有過，現在已經勉強算是了。

莊秋沒有說話，比起提防段時，她覺得這位郭先生更加讓她不舒服，那看夫人的眼神，真的令人讨厭。

可是她也不好直接說，或者擋在夫人面前，這也太沒禮貌了。

她是可以當個沒素質沒禮貌的人，可目前為止，對方并沒有做出格的事，她這樣做并不是真性情，而且丢臉的不是自己，而是夫人。

莊秋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一些社交上的人情世故還是明白的。

“不用了，謝謝郭總。”走到警察局門前，禅若微微搖頭，她彎着唇角挂起禮貌淺笑，“我剛剛已經吃飽了。今天的事勞煩你了，我會和淩炤說明情況，我們一起好好感謝你的援手。”

“我和淩炤是好兄弟，說什麼感謝的話那麼客氣。”郭冀也是一笑，“行，既然這樣，我就不送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禅若淺笑，上了車離開。

郭冀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車輛駛入大道，很快就消失在車海裡，而他的笑意也在一寸寸斂起，若有所思。

剛才禅若的那番話，似乎是在透露着“對弈”的意思，也就是說，她一直在裝，讓他一起過來，全程很禮貌又好像相信他和淩炤的兄弟情，隻是要确認，這件事和他有沒有關系，而現在已經确認好了，她說出口的“感謝”兩個字充滿平靜下的銳利，别有深意。

原本還以為隻是一個被養在家裡的好看花瓶，沒想到，眼神那麼尖，心思也很細膩，腦子轉得太快了。

郭冀抱着手，摸着下巴，嘴角緩緩揚起，他現在不止是感興趣，還有征服欲，與此同時，還有壓過其他邪念的欣賞，純粹的，對可以并肩而行的人的欣賞。

從前，他喜歡的女人，燕瘦環肥，隻要是好看的都來者不拒，性感妩媚的，清純小白花的，或者高冷禦姐的都有，什麼都試過，偏偏這一款還是第一次見，甚至想，拿下之後，要他浪子回頭，守着一個女人，心裡也不排斥。

禅若自然是知道她被“盯上”了，不過知道也沒所謂，郭冀的眼神很具有不懷好意，和他說出來的話相違背，看都看得出來了。

“夫人，我們現在是回家了嗎。”莊秋有很多話想說，不過冒然開口，顯得好像夫人很笨一樣，要是夫人需要幫忙的話她再竭力相助，現在就不賣弄這點關心了，她應該相信夫人，就像在素食餐廳時，夫人會把她護在身後一樣，莊秋想起來，心裡就很暖。

“先去一趟學校，既然出來了，順便把整理好的稿件給老師，留出空餘時間可以修改。”禅若輕聲說，還能低頭翻看從許老師那裡拿回來的資料，一點沒有慌張，對這件事并沒有多少情緒起伏。

很神奇，莊秋的心也很穩，跟在夫人身邊，她漸漸學到了情緒穩定下的強大内核，而不是徒有其表的虛張聲勢。

學校。

賀老師接過稿件，掃見了禅若眉眼間的情緒，“你今天遇到什麼事了？”

他的學生，他帶了好幾年，對禅若的性子也是有所了解，雖然猜得不是很準，可也發現了，禅若的眉眼之間，并沒有平常的恬靜溫和，反而多了一些銳利，能讓她有這樣的變化，肯定是在來之前，發生了一件讓她生氣的事。

“有事不要藏着，你要記着，你身後不是沒有人，還有我和你老師，别擔心，也不要害怕。”師娘端着兩杯茶過來分别放在了賀老師和禅若面前，随後她坐在了賀老師身邊，看着禅若慈愛的說。

他們知道禅若是一個孤兒，很是憐惜，内心深處也當成了半個女兒，哪能女兒在眼皮子底下，還能被人欺負了去。

“被老師看出來了，确實發生了件滑稽的小事。”禅若端起茶喝了一口，唇齒留香，甘甜回味，她舒展了那幾乎微不可見的，皺起的眉頭，将中午發生的事緩緩道來，沒有添油加醋，如實複述。

賀老師夫妻倆聽得臉色越來越難看，師娘作為女性，此刻的氣憤已然達到頂峰，“豈有此理！這明顯就是奔着你去的，還想用有精神病來擺脫懲罰！”

“隻要是行為有目标性，精神病的說法就不準确，法律上也不認。”賀老師皺眉，“可這個人既然查出來有過犯病案例，用以坐實病情，背後行為就很可疑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禅若點頭，見着老師夫妻倆為她操心，禅若莞爾淺笑，“老師，師娘，沒事的，我已經和淩炤說了這件事，他會去解決好。”

我看麻煩就是他帶來的。賀老師心裡冷哼，不過這話也沒有說出口。

比起他們的擔心，他想，淩炤的擔憂和心疼，隻會滿到要溢出來。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和我們說，年輕人不要硬扛着。”賀老師對禅若很是交心，“我們老了，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教書育人的，不過桃李滿天下，哪裡還能讓同門小師妹被欺負了去。”

賀老師說的還是很委婉，像他們這一行，要麼從事教育，要麼從政，這兩條路是最多的，同一批的都發展不錯。賀老師的份量很大，他出面的話，想要護住自己的學生，為自己的學生出頭，那也是很輕松的一件事。

隻是，現在是淩炤和郭冀的博弈，他這個老家夥隻要保證自己的學生不被欺負，兜一兜底，别的不會插手。

“我知道的老師。”禅若笑着點頭。

她很感恩，在這個世界裡遇到了諸多良師益友。這是她的歸屬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