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心想也是,她又不能直接找婉娘娘質問,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尚未發生的事就不要過早擔心了,勞神費力。
她把系統帶着,從小路繞到了禦膳房。
點心局的屋頂還在冒煙,一副蒸蒸日上的派頭,幾個宮女端着盤子出來,裡面正是熱好的綠豆糕。
“好像沒有了。”雀兒看着她們依次出去,心裡算了下數量。
本來就剩的不多,加上糕點師傅技藝高超,做綠豆糕還是一絕,所以很少有剩,她都是起早拿的。
雀兒進去轉了一圈,放在盤中的糕點種類多樣,但她都不是很愛吃。
胖胖的師傅正背對着她開蒸籠,雀兒沒見過這位師傅,料想應該是新來的,湊到她身邊看籠子裡在蒸什麼。
霧氣散過,一道和藹的聲音傳來:“你是哪個宮的小宮女,來拿綠豆糕嗎?”
雀兒眼睛眨啊眨,往後看了一眼。
整個點心局除了她們外空無一人,雀兒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我嗎?”
胖師傅臉上有些贅肉,笑起有種和藹可親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之前經常給她投喂食物的鄰家大媽。
雀兒點頭說是的。
奇怪,按理說每次出門,除非她自己願意,不然别人應該都看不見她啊。
“系統,你的積分失效了嗎?”雀兒小聲詢問。
系統被迫出來,看了下眼前的情況,也分外不解。
“沒有啊,在你融合之前積分都是可以用的。”
那現在怎麼回事?
胖師傅體态圓潤,穿過橫在中間的桌子時有些不便,不過她還是擠過去,在不起眼的一個蒸籠裡端出一盤綠豆糕來。
她擡手叫雀兒過去。
看到還留有一盤糕點,雀兒乖乖跟到她身邊,看她又揭開幾個蒸籠,裡面還放着一些黃豆糕。
“吃什麼自己選吧,這會兒過冬,來的人多,我就多做了些備着。”她笑聲憨憨的,人很好。
雀兒有些驚喜地接過一盤,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問:“綠豆糕還有剩的嗎?”
胖師傅看她挑完了,挨個把蒸籠蓋上,說:“就這一盤了,綠豆每天送來的不多,黃豆的倒是還有挺多。”
黃豆糕沒綠豆糕好吃,再說,物以稀為貴,有時候豆子少了,宮裡的娘娘都不一定能吃得上,她們撿了漏,自然開心。
瓷盤裡的糕點個個漂亮的跟塊玉似的,飽滿紮實,越看越讓人喜歡。
雀兒想着之前出來的宮女中還有幾個兩手空空,看樣子沒拿到自己心儀的糕點,雀兒猜想這盤應該是胖師傅留着準備自己吃的,她冒昧給人家拿了也不好,就換了盤黃豆的。
看她把那盤綠豆糕放到原處,胖師傅肉眼可見的着急:“拿着吃呀,還熱着呢。”
“又不是每天都有剩的,來的晚了就沒了。”
過分的熱情把雀兒打的手足無措,她又把那盤綠豆糕拿起來,放到胖師傅身邊,糾結幾秒,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想跟我一起吃啊?”她替她說出來。
雀兒點頭。
系統拉着臉:“我也想一起吃。”
雀兒沒理它,拿起一塊遞到胖師傅手上,她的手看上去操勞已久,已經有些開裂了,掌紋裂出深深的溝壑,遍布痕迹。
“你是皇後宮裡的嗎。”她顯然也看到了她那雙不像是下人的手,開始琢磨起這位過分俏麗的宮女究竟是打哪兒來的。
她往哪位新晉的娘娘身上想過,但做主子的大多有股傲氣,怎麼能容許自己到下人做事的地方來。
“我是婉娘娘宮裡的。”雀兒低頭,臉不紅心不慌地給自己立了個身份。
要說是皇後宮裡的,她還不是很了解,但婉娘娘宮中她也是去過幾次,知道的多一些,編起來也更有底氣。
聽她這麼說,胖師傅心下了然:“怪不得,傳說哪位娘娘喜怒無常,不過對身邊人又護短。”
定然也是不會讓跟在身邊的宮女幹重活的。
想着她能在後宮中風頭無兩的娘娘面前說得上話,胖師傅攥着手,動作多了些拘謹。
“我叫楊秀,是前些天新來的糕點師傅。”她道:“今天頂了方師傅的位置來做幾天,姑娘之後想吃什麼都可以找我留點兒。”
雀兒想不到她心中的九轉八折,覺得還是随緣拿就好,不想占了别人的份額,于是搖頭拒絕。
楊秀見她不答應,又問她:“那婉娘娘愛吃點什麼,我為娘娘做些。”
婉娘娘......
雀兒沒見她有特别喜愛的吃食,大多時候都是喝茶,似乎對中原的美食不是很感興趣。
她挑了個中肯的回答:“大概......都挺愛吃吧。”
“那姑娘常來啊。”楊秀憨憨撓頭,“還不知道姑娘你名字呢。”
“我姓崔。”
“崔姑娘啊。”她憨厚地笑了幾下,“崔姑娘今後多來,要吃什麼也盡管吩咐就是了。”
雀兒是還有很多想吃的東西,轉念想到謝歸南皮包骨的樣子,問:“有雞湯嗎?”
“有啊。”她從挂爐上取下一罐湯,“新鮮熬的,還挺燙,崔姑娘要嗎。”
“要的。”雀兒說:“之後都幫我留一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