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稍候,黃醫生剛從機場離開,預計二十分鐘到達。”
說話的王管家是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一張長臉配雙三角眼,身材瘦高,腦門锃亮。
陳甯點頭說知道了,對謝時微和賀欽說:“時微,你先上去休息,等會兒黃醫生到了再喊你下來。小賀,你留下跟阿姨說會兒話。”
看着謝時微離開,陳甯給賀欽播放了一段視頻:“小賀,這是三天前度假區的監控,你過來看看。”
賀欽走近看視頻。
監控畫面中,一個男人端着一盆冒着冷氣的水,從别墅後花園的台階開始潑灑,一直潑到泳池邊。
冬季,江城滴水成冰,潑出去的水立刻在地上形成一個通向泳池的冰道。
一分鐘後,謝時微出現,走下台階時不慎滑倒,狼狽滾落,剛好順着這條冰道滑進泳池裡,撲通一聲掉進了深水區,發出幾聲驚恐的呼救。
至此,陳甯關掉了視頻,神情嚴肅:“小賀,時微是早産兒,他出生的時候做了三場心髒手術,此後一直小病不斷,有時候發燒一次就得在醫院裡住上一個月,最是怕冷怕凍。我雖然隻是時微的繼母,但這些事情我都是了解的。”
“我問過派對别墅區的負責人,冬季泳池裡的水一般都會加熱,但時微掉下去時水居然是冰的,也被人做了手腳。”
“而這些小動作背後的主使者,潑水者已經交代是白桉。”
陳甯把證據一一給賀欽看,視頻和文字記錄都有,賀欽深深深蹙起眉。
陳甯毫不客氣道:“白桉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見他心術不正,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這次暫且饒過他,但以後要是再有什麼小動作,我們絕不姑息。”
“還有,你也别在時微面前提起,我怕他知道了真相之後做出不理智的事,又惹出什麼事端,你們才剛結婚,萬事都要平穩才好,就讓他以為這是一場意外吧。”
賀欽的臉被燈光分割出明暗:“明白了。”
兩人的對話被偷偷折返躲在旋轉樓梯後的謝時微聽了個全。
陳甯要把他趕走,在賀欽面前扮演心疼兒子的好母親,那他就偏要留下,果然有所收獲。
意外落水的始作俑者是白桉,謝時微并不意外。
在背後有陳甯替他出謀劃策之前,白桉的小心機就已經比原身高出好幾個段位了。也就是作者硬寫,賀欽才對白桉那些小把戲選擇性失明。
不過這一次人證物證俱全,謝時微挺好奇發現真相的賀欽對白桉會是什麼态度。
同時他也确認了一個關鍵信息。
現在的陳甯肯定還不知道白桉就是那個二十年前被她抛棄成為孤兒的親生兒子,否則她斷然不會為了裝良母,犧牲親兒子在賀欽面前的形象。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甯是偶然通過胎記認出白桉的,過了一段時間才與他相認,利用親生兒子對賀欽的仰慕之情煽動他小三上位,自己則依靠身份便利竊取了謝氏最重要的商業機密,與賀欽裡應外合搞垮了謝家的根基。
回憶起這些劇情,謝時微頭腦清明了起來。
現在,他除了得想方設法降低賀欽的仇恨值之外,還要阻止陳甯插手公司事務,讓她的狐狸尾巴早日漏出來,最好是能被趕出謝家。
這樣一來,任她怎麼折騰報複,最多就是促成白桉和賀欽這對主角的既定結局,謝家是一定能夠被保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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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甯營造完慈母人設,又和賀欽談起兩家的合作。
謝時微懶得聽,輕手輕腳地沿着旋轉樓梯上樓,推開房間的門。
這是個大套間。
迎面是能看見海水的落地窗走廊,穿過去便是主卧,主卧一側是半開放的書房,還聯通着浴室衛生間,影廳和一間遊戲室,各種設施是應有盡有。
謝時微飛快地沖了個澡,換上家居服,重新回到房間轉悠,看見書桌抽屜中露出了紙張的一角。
他抽出來看,居然是一份原身親筆寫的,字迹略醜陋的“婚後守則”。
【賀欽是謝時微的合法丈夫,賀欽不得回避謝時微的親密接觸需求,需與謝時微每天擁抱5次,親吻3次,每周至少有7次x生活(不可敷衍了事,且賀欽需滿足謝時微的各種要求),如若賀欽做不到上述内容,謝時微有權不把晶體材料的授權使用書交給賀欽。】
落款處附帶兩個手印和簽名。謝時微的名字寫得巨醜,賀欽的則力透紙背,估計一筆一畫都是恨不得把紙戳破的恨意。
謝時微眼角抽搐。
原身真是好大一個無下限的色批...
不過一周七次又能怎樣,賀欽他不行啊!
可憐原身傻乎乎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把賀欽當個天大的寶貝,平白當了大炮灰。
謝時微瞥一眼鋪着玫瑰花瓣的大床,稍微想象了一下他和賀欽那什麼的畫面,立馬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行,絕對不行!
這床誰愛上誰上,他這種身強體健風華正茂的花美男可受不得這委屈。
謝時微把紙沿着折痕重新折起來。
反正賀欽也嫌棄他,既然兩廂無意,等會兒就找借口讓這玩意兒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