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挂在了天的正中央。
昨夜的狂風暴雨景象已不複存在,熱烈的太陽烘烤着大地,院子中水泥地上的水迹已被蒸發殆盡,留下一塊亮堂堂的地面。
空氣中餘留刺眼的太陽。
當真是刺眼的緊!!
劉波看着被風吹了滿院子的衣服,急紅了眼。
可不是刺眼嗎。
邵玉銘前天晚上替他們洗的衣服,現在正橫七豎八的,落了滿院。
他剛醒,醒來的時候劉召的腳,架在他的身上睡得正香。
他恍恍惚惚的起床,一看時間就知道完了。
說好要早點去醫院見邵玉銘的,他咋就睡過頭了呢。
等他慌裡慌張的洗漱好,打開大門一看。
衣服忘收了。
本挂在廊檐下晾曬的衣服,經過昨夜風吹雨打,已經被風吹得,姿态各異的落了滿院子。
劉波心疼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撿了起來。
倒不是心疼衣服。
這可是邵玉銘為他洗的衣服。
被劉波搖醒的劉召,洗漱完,姗姗來遲的出現在院子裡,看着飛到院牆上的一件白短袖也是一臉的懵。
“呀,昨天忘記收衣服啦!”他驚呼。
劉波已經沒有心情搭理兒子的大驚小怪了。
他懷裡抱着一堆撿回來的衣服,濕漉漉的,髒兮兮的,還全是泥沙、樹葉和草棒子。
丢地上吧,劉波又覺得不合适,幹脆全都扔沙發上了。
劉召跟個小跟屁蟲一樣的跟在劉波的後面,說:“衣服都髒了,豈不是要重新洗了!扔洗衣機裡吧。”
劉波先是懶懶的應了劉召一聲,然後問他:“你好了沒?好了我們就出發了。”
劉召:……
果然,想見“野男人”的心是迫不及待的!
開車出門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路上劉召便一直嚷嚷着,要先吃了飯再去醫院接邵玉銘。
劉波不同意,表明了決心,一定要等去醫院接了邵玉銘再出去一起吃。
劉召扭不過劉波,隻能窩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生悶氣。
嘴巴又撅成了長嘴壺。
至于劉召為什麼生氣,劉波心裡還是有幾分猜測的,隻不過與劉召的想法往完全是兩個方向。
他以為是家裡突然多了一口人,劉召不适應。
還有就是前兩次,邵玉銘“不小心”坐了劉召的副駕駛,這才導緻了劉召對邵玉銘心生了不滿。
劉波自以為了了解兒子心裡的想法,殊不知把劉召的“小心思”完全想成了小心眼。
他還要還在心裡歎息,自己把兒子教壞了。
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弄不懂小孩子的心裡想什麼了。
并下定決心,往後要對劉召的思想政治課,進行更有力度、更有深度的教育。
不能讓孩子的三觀越來越歪,輸在“起跑線”上。
當然,這事他做不來,教育孩子什麼的,還得勞煩三姐劉靜。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那邊劉召還在琢磨着怎麼快點将邵玉銘趕出自己家,殊不知,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來。
小命,“休矣”!
劉波帶着劉召到邵玉銘病房門前的時候,醫院的餐廳的外包人員正在送餐。
劉波這個時才想起來,自己昨天一天都忘記給邵玉銘定“正餐”了。
想到此,劉波推開邵玉銘的病房門的手,難免就帶上了一絲心虛。
門打開的瞬間,劉波明明清楚的看到,邵玉銘見到他來時眼睛都是亮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下一秒他又轉過了臉,不看他,低頭去解手裡一次性餐盒的包裝袋。
手還是抖的,頭發絲也是抖的。
劉波把邵玉銘這個全身抖的毛病歸結為——餓的!
見此情景,劉波更心虛了,他覺得自己這是把邵玉銘餓壞了。
餓的連看以前不上眼的“垃圾餐”,邵玉銘現在都不得不勉為其難的吃了。
還吃的那麼大口,一口接一口的往嘴巴裡塞,硬生生的把醫院裡缺油少鹽的病号餐,吃成了欲罷不能的山珍海味。
也是,距離前天晚上他給邵玉銘定的夜宵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
就算飯菜再怎麼難吃,肚子真餓了,邵玉銘不吃也不行啊。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
見邵玉銘低頭吃的香,劉波也就沒有打擾他用餐,在旁邊的看護椅子上坐下了。
跟屁蟲劉召還在生氣,自進門後就沒有一個好臉色。
不過他也沒想到,他都勉為其難的來接邵玉銘出院了,結果倒好,自他進門後,邵玉銘反倒是連一個招呼也沒有跟他打。
雖然邵玉銘跟劉波也沒有打招呼,可劉召就是感覺不爽。
他語氣有點涼涼的對着劉波抱怨:“我就說嘛,吃完了飯再來,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别人有的吃,我們自己得餓肚子!”
原本他們是打算接了邵玉銘出院以後,再找家餐廳一起吃午飯的,但是剛剛劉波見邵玉銘餓的都手抖了,也就沒提出去吃的想法。
畢竟出去找餐廳還要溜達一圈,少說也要花半個小時的時間。
劉波真怕再給邵玉銘餓暈了。
他也是沒想到劉召說話會這麼欠揍,劉波正準備提醒劉召說話注意分寸,就聽劉召又大呼小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