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窗戶離床的位置更近,一米不到的位置,因此也能清楚的将床上那張正睡得深沉的臉看的清楚。
清晰的看到劉波平穩呼吸還在起伏的胸口後,邵玉銘狂亂的跳動的心髒也總算是穩定了些。
跟過來的劉召也是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悄聲聲的與邵玉銘咬耳朵:“喂,你說我爸怎麼睡的這麼熟,我嗓子都快喊破了也不醒,睡得像一頭豬一樣!”
邵玉銘:……
你是會形容的!
床邊床頭櫃桌子上的藥瓶倒着,瓶蓋沒有蓋上,有幾粒藥就那麼落在了桌子上面。
劉波就像劉召說的那樣睡得很熟,但整個身子都團縮成了一團,薄被自下巴處往下都蓋得嚴實,隻露出一張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
他臉色憔悴,眼窩處青黑,一雙濃黑細長的眉毛皺着,即使是睡着軀體也像是在無聲的訴說着自己的難受。
邵玉銘咬咬牙,心疼的同時也暗下決心,無論什麼方法,決不能讓劉波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反複無常的情緒傷害到的不隻是身邊的人,還有他自己。
他摸摸劉召還在東張西望的小腦袋,示意他跟自己走。
看的出來劉波真的很困,邵玉銘在手機上搜索過,像劉波這種需要吃鎮定性藥物的精神疾病,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睡眠不好,容易驚醒,所以藥裡多含安眠成份。
對于劉波來說,少吃一頓飯遠沒有多睡一會兒重要。
邵玉銘便帶着劉召先吃午飯了,他可以等劉波睡醒來後再為他做吃的。
劉波的這一覺睡了很久,到了傍晚時才醒來。
期間兩父子輪換着去劉波的窗戶下面查看,直到劉波走出了房間,兩人對視一眼,都默契的松了一口氣。
“你們都坐這幹嘛呢?”
劉波從卧室裡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門前沙發上玩手機、玩平闆的二人組。
劉波“啧”了一聲,不知道這兩人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還一起打上了遊戲。
“你作業做完了,就在這裡玩平闆?”劉波打了一個呵欠問劉召。
劉波情緒極度不穩定的時候會短暫的消失記憶這件事,劉召與邵玉銘兩個人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一個是因為太小了,一個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太短,所以都對劉波的病情不是很了解。
劉波這會兒的情緒太好了,好的跟一個正常人一樣,與回來的時候那副“丢了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因此父子兩人看着情緒突然又變得正常的劉波,你看我,我看你,又是一臉的摸不着頭腦的小呆呆模樣。
見沒人搭理自己,劉波皺眉,臉也闆了起來,顯得不是很高興。
“劉召,我說話你沒聽到嗎?”
劉召:“……奧奧,寫完了!”
在邵玉銘的暗中提醒下,劉召連忙回神,緊急回答到,順便甩下平闆一溜煙跑回房間,把自己寫好的作業本拿來給劉波審閱。
劉波看兒子這副“勤快”樣子就知道小孩沒說謊,看了一眼遞到自己面前的作業就擺了擺手,爽快的說。
“行了行了,我相信你,咱父子倆之間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聞言,劉召撇撇嘴,心裡雖然很無語,但臉上還是笑成了一朵花,蹦蹦跳跳的又把作業本放回書包裡去了。
劉召走開了,客廳中一時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氣氛有點說不上來的尴尬。
邵玉銘問:“你還好嗎?”
劉波的眼睛沒有看邵玉銘,但聽見邵玉銘問話的時候,耳朵動了動,臉上的神情似羞似惱。
“當然很好。”他說,隻不過表情有點不是很不自然:“中午的事……我們那樣不對,我也有錯,我不該親你,中午的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聽到這話,邵玉銘終于察覺出了劉波哪裡不對勁了。
中午,親他……
差點滾床單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嗎,劉波怎麼又提起來了?
邵玉銘試探的問劉波:“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去幹嘛了嗎?”
劉波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家睡覺啊!”
邵玉銘:……
在邵玉銘還沒想通劉波的記憶為什麼會“倒退”的時候,就又聽到劉波對他說。
“你放心,我答應了你送你回家,就一定會送你回去。”他語氣頓了一下,轉折的說道:“不過不是現在。嗯,是因為我現在有點忙,等過段時間有空了,我就送你回去過你的大少爺生活!”
邵玉銘:……
誰說他要回去了!
為了不真的被劉波送回去,邵玉銘剛想開口說,自己不想回去,是真的想留在這裡和他們一起生活,但是話到嘴邊他又頓住了。
這話現在還不能說。
既然劉波現在這麼想讓他留下一段時間,那劉波對他也一定是有所圖的,如果他現在上杆子說留下,不正合了劉波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