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将買來的東西拎去了廚房,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個賣相可口的紅蘋果,随便洗了一下,沒擦幹,“咔嚓”一口,口腔咀嚼着就走出了廚房。
看了一眼天空,灰撲撲的。
白天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沒想到了傍晚就開始變得陰沉沉了,還刮起了冷涼的風。
“看樣子晚上要下雨呢!”劉波嘴裡含着蘋果,口齒不清的呢喃。
他就是農民出生,小時候雖然不幹農活,但也是在田地間玩泥巴長大的,看着這天,他便感慨邵玉銘真是好運氣,随便種個青菜種子老天爺也過來幫忙。
隻要今夜這雨落了下來,那邵玉銘白天撒下的種子大概率都會存活,并且不出兩天就會開始發芽。
正當劉波繞着院子查看這幾天被邵玉銘把雜物清除後,打掃的整潔幹淨的院子時,院門外卻傳來了汽車行駛過來的動靜。
劉波聽到這聲音時,大腦思維先是卡了一下,随後又若無其事的啃起了手裡的蘋果,裝作什麼也沒有察覺的樣子。
不過一會兒院子裡就走進來了一個帶着眼鏡,着裝幹淨利落,氣質清雅溫潤的男人。
不用回頭,劉波已經知道來人是鄭振軒了。
這個地方偏遠,他又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鄭振軒劉波也想不要到,還會有誰會大老遠的來“探望”他了。
“小波哥!”
劉波站在面包車的側門前,面向圍牆,眼睛盯視在劉召之前經常尿尿的地方,看着那塊掉了色的粗粒牆面目光專注。
聽到身邊傳來了鄭振軒的聲音他才像是忽然發現一樣,轉過頭,表情略帶驚訝的看着鄭振軒。
“呀,振軒,你怎麼來了?”劉波的語氣很是熟稔,熟稔像兩人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就像兩人之間不曾發生過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樣。
他微笑着對鄭振軒說:“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萬一我不在家你豈不是要跑空了。”
“小波哥你……”鄭振軒看着自然大方與他打招呼的劉波,來時滿滿的信心,一瞬間跌落進了谷底。
“晚上了,你要回來的。”鄭振軒笃定的說。
劉波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不可置否。
動作很細小,但鄭振軒還是看見了。
他的心像是被觸動了一下,感到了難受。
心裡有了一個明确的認知,他與劉波之間的關系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都知道,但他還是不死心,想要過來最後問一遍。
“小波哥,我們還能回的去嘛?”
說這話的時候,鄭振軒的手握住了劉波的雙肩,将他轉向了自己,眼神溫柔又真摯。
看的出來鄭振軒今天的着裝是經過用心安排的,每一處都幹淨整潔,邊邊角角的布料也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
發型整齊利落,用發蠟向上固定住了前額的劉海,露出了飽滿的額頭,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
他今天戴了眼鏡,一雙溫柔缱绻又帶着些許不自信的眼睛就躲在鏡片後,眼眸閃動的看着劉波。
鄭振軒讓劉波的眼睛正視自己:鄭振軒隻是鄭振軒!
鄭振軒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劉波,他從來都隻是他,并不是誰的替身。
劉波看到了那眼睛裡不加隐藏的祈求,他假裝不舒服的眨動了下眼皮,視線看着鄭振軒眼睛的方向便轉向了别處。
鄭振軒太過近距離的靠近讓劉波感到了不适,他嘴角挂着一抹僵硬的笑,說:“當然,隻要你願意,我們一直都會是朋友。”
聽到這話,鄭振軒的臉色白了一下。
既是預料之中的答案,也是不想承認的關系。
他抿緊了嘴唇,黯然的松開了手下僵硬的軀體。
沉默了許久才強笑着附和:“好呀,我們以後還是朋友。”
以後,他們就隻能是朋友關系了。
鄭振軒從小到大都一直是家人的驕傲,他也有屬于自己的驕傲。
先是一片真心被劉波算計,他低三下四的求複合又再三的被劉波拒絕,他無限向劉波揮灑出去的自尊好像野外隻能到這裡了。
其實有時候鄭振軒也在想,如若當初他沒有在小姨帶回家的文件裡,看到有關于劉波的資料。
有關于劉波身體的資料。
那他是不是就不會對劉波産生興趣。
是不是就不會特意的跑到小姨的辦公室裡去見一見劉波。
見一見這個有着特殊身體的男人。
是不是就不會對照片上看了又看的人,“一見鐘情”。
今天,他是來求複合的,也是來下決心的。
劉波的回答,無疑是幫他去掉了第一個選擇。
劉波一直是這樣的人,沒曾變過,對于會讓他不開心的人或事,依舊是否定的那麼的幹脆。
就像是初見時,對于他的有意靠近,劉波總是會刻意的躲閃與遠離。
他們的這段關系是與他的死纏爛打,結束的也是因為的他的變心。
是的,他變心了!
這半個月他悶在家裡想了很多很多。
與劉波的關系,對家庭的責任,包括——他的性向。
他運用這些年所學的知識,将自己與劉波從生長環境、人生閱曆、人生轉折、性格成就、優點缺點、喜好厭惡……用列列表的方式一一展現。
可悲的發現,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變心也不過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