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于劉波,劉波先于他,兩人之間隻不過是他先邁出了這一步。
因為他先邁出的這一步,所以才顯得他那麼的“沒有道理”。
劉波的心中受過嚴重的創傷早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他們的這段關系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強求。
他的愛,劉波無法給予回應,哪怕隻是簡單的附和,對于情感缺失的劉波來說,都是一種艱難的事情。
一段關系中隻有一個人在堅定的付出,那麼熱情是會消耗光的。
這段關系他堅持了三年,劉波對待他的熱情就冷淡了三年。
背叛……與女生交往或許并不是他的一時起興。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男人,或許是喜歡的,因為他可以很确定自己喜歡劉波。
他不抗拒與劉波在一起,但不能接受與别的男人親密接觸。
他試過。
相反的,與女生的靠近他也并不會拒絕。
所以,他從來喜歡的隻是劉波,而不是什麼男人。
劉波他,隻不過是像女人罷了!
當他想明白了這一點,想明白了劉波為什麼會對他有那麼大的吸引的時候,
基于兩人無法站在統一世界觀的思考,最後他得到了一句話: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是的,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他喜歡劉波但劉波不喜歡他。
他們之間存在着學識與教養的代溝。
劉波永遠無法真的愛上他,他也沒有辦法真的不在乎别人異樣的眼光,與一個男人手牽手的走在大街上。
所以他們兩個人注定沒有辦法一起走下去。
道理都明白了,可他就是不甘心。
理智告訴他,要與劉波斬斷一切的關系,可情緒又在不斷的拉扯着他要與劉波永遠糾纏在一起。
不,不能這樣想!
鄭振軒告訴自己。
那樣是錯誤的,那樣會丢失自我,那樣的自己,會很下賤!
鄭振軒在心中堅定的想着,就在他意志即将戰勝那份“貪欲”時,一個身上還帶着水汽的男人從劉波身後的大門中走了出來。
鄭振軒原本想要說些什麼而揚起的嘴角,因為看見男人頂着那張他分外熟悉的臉,從劉波的家裡走出來,僵住了。
他似是不相信一般,睜大了眼睛,直到确認了不是自己的幻視,他才轉過臉去,語調有些失真的問劉波:“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在你家裡?你們什麼時候聯系上的?”
一連三個問題,足以見得男人的出現帶給了鄭振軒多大的錯愕。
劉波的臉随着鄭振軒的話轉向了身後,邵玉銘正站在大門前,頭發半濕着,眉頭緊皺的看着他。
他與他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彙了一下,劉波在中間看到了不解。
他就轉回了頭,不再與邵玉銘相視。
也沒什麼好解釋的,這是他的事情,不需要與邵玉銘解釋。
對鄭振軒說:“嗯,快一個月了吧!”
聽到回答,鄭振軒的神情像是怔住了,就連眼角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抖動了一下,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随即,洶湧的怒意就湧上了心頭。
他不理解的看着劉波:“所以這就是你不願意和我複合的理由嗎?”
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鄭振軒甚至都不需要向劉波證實,就能直接猜出眼前人的真實身份。
男人與劉召的臉就是等比例的放大與縮小,簡直都不要太像。
他們相處了三年,他拿到過劉波所有的就診資料,劉召到底是怎麼來的他很清楚。
自然也是非常的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帶給過劉波多大的傷害。
“我們之間的事,隻是我們之間的事,跟他沒有關系。”劉波冷淡的解釋。
鄭振軒的話讓劉波有種被點到了的錯覺,雖然與鄭振軒徹底的結束關系是在重遇邵玉銘之前就打算好的。
“沒有關系?沒有關系你還會在明知道他是劉召的親生父親的時候,還讓他住到你的家裡來!”
“沒有關系你還會為了不讓我見到他,維護他,和我上個床你就要死要活的想要和我同歸于盡,不惜毀了我的一切!”
鄭振軒說到後面嗓音裡都帶上了怒意,看着劉波的表情也很怪異,說不上來是什麼意思。
如果過讓劉波自己總結一下的話,大約會是咬牙切齒吧!
因為鄭振軒的話同樣讓他感到了冒犯,有種站在大庭廣衆之中被扒光的羞恥。
哪怕真正的觀衆隻有邵玉銘一人,劉波也難以接受。
所以他很生氣,氣到頭皮發麻,隻能四肢僵硬的站在原地,聽着鄭振軒對他的羞辱。
“你明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什麼好人,你甯願重蹈覆轍也不願和我重修舊好,劉波!”
說到這裡,鄭振軒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的雙手猛然間再次握住了劉波兩邊的肩臂。
他搖晃着劉波的身體,似是要搖醒眼前這個腦子“不清醒”的人。
“究竟是我不值得還是你沒吃夠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