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邵玉銘是一個人,有自己的思想。
他答應過邵玉銘,除非邵玉銘自己選擇離開,否則他絕不會趕邵玉銘。
好期待邵玉銘接下來的選擇。
“當然是想,怎麼愛你。”
邵玉銘呼吸一滞,眼睛在黑夜中發出亮亮的光:“真的?”
劉波:假的!
“邵玉銘,”劉波又喊他,邵玉銘很快的應了句。
“有一天你後悔愛我了怎麼辦?”
“絕無可能!”邵玉銘笃定的說:“除非天塌了地陷了,否則我一定愛你到海枯石爛!”
劉波笑:那就好!
“說吧,這又是那部電視劇裡的台詞。”
邵玉銘:這麼有格調的詞就不能是他自己想的,哼哼!
“那你要記得你今天晚上說過的話,會一直一直的愛我。”不然他給的愛就浪費了。
邵玉銘認真的舉起手。
“我發誓,我邵玉銘會一直一直愛的劉波,永遠不會離開他,不背棄他,如有違背,我就……”
“噓。”
劉波截斷邵玉銘後面的話,這是一個必将失守的約定,到也不必認真。
他要的就是一個态度,态度才會決定結果,不然後面的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邵玉銘以為劉波是舍不得他發誓,開心的在劉波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壞笑的說:“老婆,不如你展開說說,你剛才想準備怎麼愛我!”
劉波:……
後面兩天劉波與邵玉銘都正常出攤、收攤,直到第三天中午的時候,滕子銳拿着一個文件袋再次出現時,劉波便知道是時候了。
挑釁的沖滕子銳笑笑,告訴他在門外等着,否則就别想讓邵玉銘聽進去他說的一個字。
聽見他的話滕子銳起先是不屑一顧的,但發現邵玉銘對劉波的話言聽計從,就如劉波所說根本就不停他說的一言一語後,這才惡狠狠的瞪了劉波一眼,氣沖沖的走到了院子外面。
劉波指揮者邵玉銘将手裡準備拿上車的食材又拎回了廚房,打開大冰櫃連盆帶桶的将做好的缽缽雞都塞到了裡面。
邵玉銘疑惑的看了劉波兩眼,沒有多問,照做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關于自己以前的事嗎。”劉波下巴指着找上門的滕子銳,對他說:“去吧,他會告訴你的。”
邵玉銘:……
邵玉銘突然心有點慌,好像也不是那麼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子了。
現在回想起劉波那天晚上說的話,他總覺得知道以前的事不會有什麼好事。
像是看出了邵玉銘的不安,劉波安撫似得對邵玉銘露齒笑了一下,告訴他:“别緊張,也沒什麼,隻要,你别忘了自己的承諾就好。”
邵玉銘:……
這樣一說,他感覺更不安了。
帶着惴惴難安的心情,在劉波的注視下,邵玉銘腳步緩慢的走向了等得煩躁,開始踢小石子的男人。
“阿銘。”
邵玉銘與男人坐進車裡,全身不自在,特别是在男人親昵的喊他的名字時達到了頂峰。
他别扭的的對滕子銳說:“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這樣我有點聽不習慣。”
男人不為所動,揚揚手裡的文件袋,依舊固執的叫他:“阿銘,所以你是真的失憶了嗎?”
邵玉銘尴尬的點點頭:“是啊,半年前的事情都忘幹淨了。”
氣氛突然詭異的靜默了片刻,然後便聽到滕子銳嗓音略帶哽咽的說。
“阿銘,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們認識二十四年,從高中就開始在一起,你對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嗎?”
後一句話滕子銳的聲音顯然有點破音,足以見得他的激動。
手突然被滕子銳的手握住,緊緊的,見滕子銳這麼激動,邵玉銘有點尴尬,他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抱歉。”
滕子銳咬緊牙關不死心的追問:“真的,就一點點都記不得我了嗎?哪怕隻有一點點感覺?阿銘!”
再次被叫這個名字邵玉銘眼神恍惚了一下,從男人喊他名字的聲音中竟聽出了些許悲切。
邵玉銘悄悄握緊拳頭,還是那兩個字:“抱歉!”
一瞬間,男人失魂落魄的松開了手,眼裡的光都好像消失了。
莫名的,邵玉銘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些刺痛。
其實他說謊了。
劉波問他初見滕子銳時有沒有感覺,他說謊了。
那天在見到滕子銳的第一眼時,他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隻不過心中的恐慌大于了那種感覺。
現在男人問對他有沒有印象,邵玉銘無法直接回答。
因為,有。
所以他根不能承認。
這麼說可能有點渣男,可事實就是,不管他以前與男人有什麼糾葛,他現在已經有了兒子,還有了“明媒正娶”的老婆,不管過去怎樣,他都要與之劃分清楚。
“滕先生,”邵玉銘遲疑的開口:“能麻煩你把以前的事告訴我嗎?”
這對他真的很重要。
劉波告訴過他過去的事情不重要,可那些所謂的不重要,正悄無聲息的穿插在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中。
他不喜歡那種無法掌控自己生活的感覺。
不喜歡看見劉波用過于清明的眼神看着他,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路人。
所以就算不重要,他也想弄個明白,而不是活在劉波為他構建的“虛假人生”中。
感受不到愛,更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算計。
聽見這話沉浸在失落情緒中的滕子銳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圓圓的眼裡含着潮濕的淚水:“是啊,要和你多說說以前的事情,說不定你就記起我了呢!”
在滕子銳的叙述中邵玉銘漸漸的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兩個人一直以來的“竹馬之情”。
滕子銳說的每句話都有理有據,手機裡還有大量的照片與聊天記錄可以輔證,是不容篡改的證明。
是他與眼前男人真真切切從第一次牽手開始,在一起二十多年的證明。
真的很讓人吃驚。
在此之前,邵玉銘覺得他與男人最多有點“交情”,不想卻是有這樣漫長的時間,有這樣多“甜蜜”的回憶。
若是換算成普通男女之間的感情,隻怕孩子都快學會談戀愛了。
滕子銳和他說了很多,從中午說到天色暮晚,說到滕子銳灌了兩瓶水,說到邵玉銘聽的耳朵麻木。
滕子銳告訴他,因為一場意外,幾個月前他從失足掉到了江裡,從此一直沒有音訊,但是滕子銳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的機會。
直到前兩天朋友在某個網紅的直播間中看到了他的身影,告訴了他,滕子銳才順着網線找了過來。
這邊滕子銳還在繼續向他深情的訴說着“離别之苦”,邵玉銘卻大腦走了神。
所以劉波之前所說的“感情上的欺騙”,指的就是這個嗎!
正說的深情,發現邵玉銘的思緒完全不在自己的身上,滕子銳立馬變了臉。
他咬牙切齒的說:“阿銘,你聽我說,那個姓劉的他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他就是想要你的錢,所以才故意接近你的。不然正常人早就把你送回來了,哪裡會把失憶的你扣着不放。阿銘,雖然這段時間你們一直住在一起,但他對你絕不可能是真心,你可别被他蒙騙了……”
“滕先生,麻煩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邵玉銘不耐的打斷滕子銳的話,聽不得别人對劉波的貶低。
劉波是他的老婆,是他兒子的爸爸。
“滕先生,很感謝你今天告訴我這麼多關于以前的事,但我與劉波之間的事是我們的私事。至于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就不勞你操心了!”
邵玉銘有些煩躁的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滕子銳給他的感覺很熟悉,但也讓他感到很别扭。
“還有,留下來同他一起生活是我自己的決定,有沒有收到欺騙我自己最清楚,還請你不要随便說别人的壞話!”
“你說什麼!”
滕子銳顯然是受不了曾經的愛人會以這樣完全陌生,又不留情面的與他說話,還是在當着他的面說維護另一個人的話。
這讓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紮心的痛。
邵玉銘的修養很好,與他在一起的時候,無論他的要求多麼的過分,邵玉銘都會認真的聆聽。
能做到的就努力的去做,隻為逗他開心;至于不能做的,他也會溫柔又認真的與他講道理。
這是第一次。
邵玉銘第一次在他說話時這樣不留情的打斷他,為了别的男人呵斥他,這讓他感到了陌生。
“阿銘……”
滕子銳受傷的叫邵玉銘的名字,無法接受眼前已經将他徹底遺忘了的邵玉銘。
與他在一起十多年的愛人。
滕子銳忽然湊身向前,越過中控台撲到邵玉銘的身上,緊緊的擁抱住他。
“阿銘,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背叛我們的感情。求求你,不要把我忘了好不好!我保證,我會改的,之前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沒有你我會會活不下去的!”
邵玉銘全身僵硬的坐在原位,車裡的空間有限,男人又将他抱的很緊,推開或不推開,讓他感覺都不是很合适。
這個場面真的很難辦。
若說是舊情人的投懷送抱也不合适,畢竟在男人的叙述中兩人在他出事之前還并沒有分手,感情也很好。
也就是說,他現在和男人還處在交往的關系中……
不對,邵玉銘忽然想起剛才滕子銳和他說過,他們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認識,從高中開始正式交往,關系一直都很好。
那他和劉波又是怎麼回事,他們又是怎麼在十年前有的劉召?
想到這裡邵玉銘的後背有點冒汗,感覺屁股下面硌得慌,就像是有針紮他的肉一樣坐立難安。
所以,他是出軌了嗎?
可他也記得當時他拿着那張合照,問劉波照片上的男人是誰時,劉波明明告訴過他,男人才是破壞他們感情的人。
到底誰在說謊?
邵玉銘雙手掙脫開滕子銳的束縛,握着男人的雙肩脫離自己的懷抱,這事他得好好問問清楚。
“我們……大概十年前是不是分過手?”邵玉銘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看,不錯過他臉上露出的任何一絲表情。
在他的注視下,邵玉銘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眼睛裡露出了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