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在心中美好的想,如果是邵玉銘遇到這樣的事,像他那種風光霁月的人,一定會堅定的對這種不道德的行為進行譴責,并對小衆的戀愛觀給予鼓勵。
可很快他又推翻了這個如果,像邵玉銘那樣優秀的人,又怎會遇到他這樣的事情!
這一刻,劉波将僅僅近距離接觸過一次的邵玉銘挂在了天上,與皎皎明月媲美。
所以當他知道與滕子銳搞同性戀的那個人是邵玉銘時,表情又是那樣的驚愕。
覺得這個世界大概是有點不正常的。
再一次去見宗光叔叔時,劉波心裡揣着修改了很多次的腹稿,在無人的角落裡聲情并茂的演講了好多好多回。
同性戀不是病,他有理有據,從遺傳化學,生物學,社會學……能找到的資料他全都筆抄了一份,隻要說服不懂同性戀的宗光叔叔明白同性戀不是病……
他想了那麼那麼多,去時是那樣的勇氣可嘉,可一見到宗光叔叔愁緊的眉頭,鬓角沒來得及染黑的白發,他又愣是一個字說不出了。
他嗫嚅着,膽怯着,懷疑着……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白眼狼,不是說好要好好的報答宗光叔叔的恩情!
他懦弱的在這邊懷疑着自己的良心,而坐在另一邊宗光叔叔也帶給了他一個好消息。
今年正式大學畢業的三姐劉靜,找不到工作的劉靜,被宗光叔叔托關系在他們老家所在市,一所重點學校安排了一個實習生的職位。
宗光叔叔笑呵呵的告訴他,隻要三姐努力一點,早點進個編織還是沒問題的。
劉波笑容僵硬的感謝,麻溜的将所有的腹稿都吞回了肚子裡。
找一份好工作太難了,找一份重點初中的好工作更難。
找好工作就像是去銀行,有能力的去取退休金,沒能力的就隻能取補助金。
宗光叔叔幫了他們太多,他不能忘恩負義,宗光叔叔的煩惱隻是小事,他應該義無反顧的排憂解難才對。
隻不過是拆散一對不被家裡人認可,不受大衆祝福的愛情,這也是對他們好,他沒有錯。
從那天起,劉波就很是刻意的,每天運動的時候專門跑到商學院的地盤上,因為這樣遇到邵玉銘的機會會大很多。
至于為什麼蹲守的是邵玉銘而不是滕子銳,劉波自己也說不清在想什麼。
平常沒遇到邵玉銘的時候他運動完了就會回宿舍,遇到了邵玉銘他便躲在遠遠的角落偷偷的觀察。
實難相信,原來邵玉銘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是一個同性戀。
蹲守的多了,就會發現邵玉銘的身邊時常跟着一個長相陽光帥氣的男孩。
那男孩的個子和邵玉銘差不多高,白白淨淨的,眼睛又大又亮,是很陽光的長相。
但他唇紅齒白的,又時常對着邵玉銘甜甜的笑,撒起嬌來比小女生還會,從裡到外的透着一股單純的嬌憨勁兒,這時常讓劉波覺得他可能腦子不太好。
從面相上看,兩個人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那男孩正是滕子銳。
滕子銳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唯一讓劉波看不上的就是脾氣不太好。
滕子銳太愛對邵玉銘發脾氣了,雖然不知道每次兩個人都在吵什麼,但是隻要遠遠看到滕子銳對邵玉銘甩臉子,劉波就知道一定又是滕子銳在無理取鬧了。
好吧,這隻是他的猜測,也有可能是他嫉妒心作祟。
是的,他的嫉妒心。
刹那的美,總是容易在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随着時間的拉長會模糊、會淡忘,卻絕不會徹底的遺忘。
就像是塵封的老酒,會蒸發,會變少,但也絕不會消弭,而是會變得更加純粹與香甜。
偷窺是會上瘾的。
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窺視名叫邵玉銘與滕子銳的兩個男人,使他變成了臭水溝裡的老鼠,因為陽光下可以肆意大笑的他們而變得扭曲爬行,陰暗尖叫。
一個月過去了,再次見面被問進展如何時,劉波不敢擡頭看對面溫和笑容的叔叔。
自是毫無進展。
他是一個膽小的老鼠,怎敢大搖大擺的去見光。
對面的人歎了一口氣,似是也明白他的怯弱,擺擺手,讓他回去等消息,見面的事情他來安排。
這個時間劉波并沒有等多久,很快他就以侄子的身份與滕子銳見面了。
認識滕子銳的過程并不難,少年高擡的下巴面對他時根本就沒有下落。
劉波知道,若不是有宗光叔叔在中間牽線,隻怕出身名貴的小公子根本就不屑将視線多停留在他身上一秒。
能客氣的與他互道姓名,答應宗光叔叔對他多多照顧,已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