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是一張幹淨的白紙,任由他塗抹。
這些年能讓滕子銳挂在嘴邊的人隻有他,雖然也有其他的朋友,但那也是經過邵玉銘精心篩選後留來的可交友對象。
滕子銳每次去了哪裡,幹了些什麼,即便他不在身邊也能了如指掌。
隻是離開了一個月,短短兩個小時,從滕子銳的嘴裡他聽到别的男人名字的次數,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
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雖然滕子銳說的多是對劉波吐槽的話,可隐約的,邵玉銘還是産生了一點點危機感。
出國前他就聽到滕子銳說過對劉波初次見面的吐槽話,現在不到一個月,可謂風評急轉。
邵玉銘明明看到,滕子銳在說到有關劉波的話時,眼裡都是帶着欣喜的光。
聽着滕子銳說劉波帶他去了哪個哪個有趣的地方玩時,邵玉銘的眼神暗了又暗。
強烈的危機感這讓他不得不去會會,這個能大搖大擺出現在他們“小别勝新婚”時間中的男人。
遊樂園,電玩城,鬼屋……不過是一些廉價又垃圾的地方,也能讓滕子銳玩這麼開心,看樣子是他“教育”的還不夠。
邵玉銘與劉波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便是在醫院。
那時劉波的一隻腿上還打着繃帶吊在床上,看見先進門的滕子銳時,下意識揚起笑臉,就乖巧的叫了一聲:“子銳哥。”
這一個月他對滕子銳的好,其實完全是按照“劇本”進行的。
宗光叔叔很“體量”他,怕他不知道怎麼進行任務,直接給他安排了一張長長的清單。
清單的内容不外乎三個主題:
一、讓滕子銳開心。
二、聽滕子銳的話。
三、讓滕子銳少見邵玉銘。
清單内容展開來,從怎麼說話、怎麼噓寒問暖、怎麼逗滕子銳開心,一一有寫。
再到怎麼關心滕子銳,帶他去哪裡玩,怎麼占用滕子銳的時間,減少滕子銳與與邵玉銘見面的機會……
劉波一一照做。
因為邵玉銘暫時不在國内的原因,前面兩條他自認為完成的還不錯。
緊接着,劉波看見跟在滕子銳身後進來的人時,直接呆愣住了。
他眨眨眼睛,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這麼,這麼猝不及防的與邵玉銘見面了!
他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好幾天沒洗澡的模樣,就這樣與邵玉銘見面了!!
邵玉銘的突然出現,讓劉波慌了神,眼神從驚愕過後就變成了不敢直視。
他太心虛了。
怕邵玉銘看出他的不懷好意,也怕邵玉銘發現他的龌龊心思。
他大腦亂作一團,慌張又膽怯。
還有他曾經幻想了無數次初次可能見面的場景,還有見面時應該說的第一句話,全都化為了泡影。
直到滕子銳拉着邵玉銘走了,他還眼神茫然的坐在床上發呆。
自那以後滕子銳來醫院找劉波的次數就大大的減少了。
從開始的一天一次,到幾天一次,再到最後的完全不見人影……
他這個曾經短暫形影不離的小跟班,好像也随着邵玉銘的出現而被徹底的遺忘。
傷筋動骨一百天,等劉波的腿可以下地時,也到了放假的時候。
學生放假加春運,劉波這個傷殘人士實在不适合做什麼“大動作”。
在劉媽媽的千恩萬謝中,劉波抿緊嘴唇看着宗光叔叔挂斷了電話,在二十歲的這年春節,頭一次沒有一家人圍在一起守歲。
宗光叔叔不是滕先生身邊專管要務的秘書,而是生活秘書。
聽聞早些年宗光叔叔從部隊出來時,是安排在滕先生身邊的司機,大概是還算合心意的原因,升遷後也被滕先生一直帶着,到後來生活照顧與司機的工作全都一肩挑。
家裡人少,過年時為了避免太過冷清,滕先生就叫了“孤家寡人”的宗光叔叔一起過來搭夥吃個年夜飯。
今年劉波沾了個光,有幸也在這樣擺滿美食的桌子邊占了個位。
保姆做好年夜飯後就回家過年了,因此一張大桌子邊就隻圍坐了四個大男人面面相觑。
這個時候的滕先生還在位子上,剛剛從劉波那個城市的一把手調到省裡任職,雖說再過兩年就退休了,但身上那股身居高位的傲氣還是很濃郁的。
沒見過什麼世面,對這類人劉波抱有天生的畏懼感,再加上對滕家“秘密”的知悉,他縮在座位上,畏懼的繃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