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惱火、憤恨……
現在他隻剩下了濃濃的麻木了。
隻要邵玉銘還活着,得到他的人隻能是他。
““父母認可的關系”,是什麼意思?”滕子銳神情有些茫然的問。
邵玉銘抿唇,想了一下,還是幹脆的說:“我和劉波是已經辦過了婚禮,拜過高堂的、喝過交杯酒的夫妻關系。”
“你說什麼?”滕子銳瞪大眼睛。
邵玉銘面無表情,無動于衷他的驚愕:“所以現在你明白了嗎,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你怎麼可以那麼做!阿銘,你和他舉行了婚禮,那我算什麼?”
滕子銳語不成調的撲上前抱住邵玉銘的腰身,不願相信的質問。
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都沒有結婚,邵玉銘為什麼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别人結婚。
邵玉銘覺得有點煩了:“滕先生,你怎麼辦那是你的事。我現在有我的生活,也麻煩你看開點,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邵玉銘掙脫開滕子銳的束縛:“說實話,你這樣,其實挺招人煩的!”
這句話無疑是将滕子銳這段時間以來的堅持轟得粉碎,他搖搖擺擺的站不穩身體。
他們六歲相識,如今他們三十二歲,認識了整整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這二十六年他們幾乎沒有分開過。
邵玉銘消失的這大半年,他心如死灰,幾乎每一天都生活在絕望中,忏悔自己犯下的過錯。
他不該貪戀世界的繁華,被人蠱惑追求“人生”。
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邵玉銘給他構造的世界中,早已沒了會飛的羽翼,也失去了明辨是非的眼睛。
邵玉銘真正的從他的世界消失了,滕子銳才發現,他早已沒了自我。
之所以還好好的,是因為他相信,邵玉銘他一定還活着。
他要找到邵玉銘,他要認錯。
邵玉銘消失的這段時間,滕子銳強迫讓自己不再使性子,不再驕縱……
隻要邵玉銘能夠平安回來,他什麼都能改。
短短時間他将自己錘煉的足夠堅強,他相信,隻要找回了邵玉銘,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事能夠再将他擊碎。
但是現在,邵玉銘把他忘了,在趕他走,在嫌他煩……
邵玉銘要為了别人,不要他了。
憑什麼!!!
他承認。
他任性,他刁蠻,這些他都可以改。
但不要他,憑什麼!!!
他明明已經改好了,他這麼忍耐着性子的尋求原諒,邵玉銘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他!
滕子銳低着頭,雙眼驟然變得血紅,他口中小聲的咛喃着一些口齒不清的話。
邵玉銘皺眉,正準備再說些什麼,隻聽耳邊一聲巨響。
“咔嚓——”
頭頂的上方突然炸響了一道驚雷,貫徹蒼穹。
邵玉銘擡頭,隻見剛才還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異常翻騰,灰色烏雲頃刻間覆蓋滿天,驟然興起的大風險些吹得人站立不穩。
“看樣子要下大雨了,這裡的路雨天不好走,你還是趁早回吧!”邵玉銘說。
他握緊拳頭,無奈的又補充一句:“以後也别再來了,這裡,不歡迎你!”
說罷,邵玉銘轉身往回走。
今天滕子銳來的太巧,正好趕上他們制作串串的時間,糾纏的這段功夫,也不知道劉波一個人在廚房中串簽子會不會無聊。
轉而邵玉銘又臭屁的想着,他和别人聊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劉波會不會吃醋。
他好像還沒有見到劉波為他吃過醋呢!
這麼想着,邵玉銘就暗自在腦子裡勾勒劉波吃醋時臉上可能會變化的表情。
耷拉着的眼皮,鼓起的腮幫子,和故作沒事人一樣的一臉無所謂表情。
還有可能會像劉召一樣撅起的小嘴巴……
想到這些,邵玉銘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放慢腳步走到廚房門口,往裡一看。
裡面的人果然如他所想,坐在小矮凳子上,整個人窩成一團。
手上串簽字的動作雖然很麻利,但動作看起來就很是“氣鼓鼓”的。
莫名的可愛!
“老婆,我回來了。”邵玉銘好心情的叫喚。
窩在小凳子上的人聞聲擡起臉,滿臉的不高興,他甩子手裡的簽子,張口就開始數落:“怎麼才回來,我都快串完了!”
邵玉銘咧嘴就笑,乖乖認錯:“老婆我錯了,你别生氣……”
但他話沒說完,忽然就見劉波變了臉色。
身後傳來細微的動靜,邵玉銘正想轉頭,腦袋上方突然就一聲悶響,緊接着轟鳴聲響徹大腦。
他反應慢半拍的才感覺到腦袋上傳來的疼痛。
“邵玉銘!”
不太真切的聲音傳進耳朵裡,邵玉銘感覺自己好像是聽到了劉波在叫他的名字。
腦袋暈乎乎的,他想睡覺。
手撐在門框上,邵玉銘晃悠悠的轉身,他想看看到底是誰打了他。
“咔嚓——”又是一道驚雷貫徹雲霄,樹根狀的白色閃電遲鈍的閃現在穹頂,點亮灰白的天空。
目之所及,一雙圓圓的眼睛在眼前晃悠,眸中水光閃閃。
正是晃出三個重影的滕子銳。
“你……”
邵玉銘剛想說話,強烈的惡心感襲來,讓他不得不止住話頭,張嘴欲嘔。
邵玉銘閉緊眼睛想等這陣難受過去,思緒恍惚間,耳邊卻傳來了滕子銳猙獰的咛喃聲。
“是你逼我的阿銘!”
“是你先不要我的!”
“都是你的錯!”
“是你說過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是你說過我們會永不分離的!”
“阿銘,都是你的錯!是你非要逼我的!”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誰也别想從我的身邊把你搶走。”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你隻能是我的!”
邵玉銘痛苦的睜開眼,眼中最後的畫面就是一塊向他腦門砸來的紅闆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