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滕子銳的意思,這十一年間,他還動手打過他。
滕子銳也不賣關子了:“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呀,和鄭宇好了好幾年了!”
随即他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也是,邵總每天工作這麼忙,又怎麼會有時間探聽這些八卦呢!”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好笑似得,彎着圓圓的眼睛窩在沙發裡笑開了。
深深的無力感再次擊穿了邵玉銘的胸膛。
自他失去了十一年的記憶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讓他不由的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自己這十多年都幹了些什麼,才會把一切都弄得這般糟糕。
“小銳……”
邵玉銘用掌心覆蓋住額頭,骨節分明的中指與大拇指分别揉按住兩邊的太陽穴。
他覺得,他們真的應該好好的,認真的,敞開心扉的談一談。
他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他愛滕子銳這件事假不了。
所以不能把錯都歸在他的身上,這不公平。
“鄭宇在哪裡?”
隻不過滕子銳突然的問話,到底是打斷了邵玉銘想要敞開心扉的想法。
“他啊,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了!”邵玉銘嗓子裡含了冰渣似的說。
滕子銳聞言怒目而視,瞬間如同被點燃的炮仗一樣,即刻間就炸了。
“他是我的人,你憑什麼趕他走!”滕子銳失去理智的質問邵玉銘,眼睛裡含滿仇視。
一瞬間,邵玉銘隻覺心如刀絞。
這是第一次。
滕子銳第一次為了别人而把他視作為仇人。
這都算什麼!
邵玉銘站起身,與滕子銳平視,他極力壓下心中的動蕩,語氣認真的勸說:“小銳,我們之間真的很需要認真的談一談!”
滕子銳一把甩開邵玉銘伸過來想要安撫他的手,仍舊言辭令色的質問道:“快說,你把他藏哪兒了?”
邵玉銘:……
邵玉銘心口堵了一口氣,差點沒有升上來。
不願服輸的性子上來,邵玉銘強勢的握住滕子銳的雙肩:“我和他,你隻能選一個!”
“要我還是他!”
聽見選項,滕子銳的身體立住,一時安靜,就這麼眼神直溜溜的與邵玉銘對上。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眼中倒映着彼此蒼白扭曲的面容……
邵玉銘的記憶在時空中打轉,滕子銳各種生動活潑的表情在腦海中走馬燈式的閃回,每一幕都是滕子銳滿眼愛慕的看着他。
最後影像重疊回此時的眼前人,眸色痛苦,但依舊堅定掙開他手的樣子。
邵玉銘被滕子銳的動作弄得大腦反應遲鈍,身子微不可見的晃了一下後。
他身體麻痹的看着滕子銳用那雙含淚的眼對他說。
“阿銘,我愛你!”
“可愛你,我太累了。”
“愛你太久,我都快忘了什麼是被愛的滋味。”
“阿銘,我也想試着找回被别人愛着的感覺!”
“阿銘,你将他還回來好不好……”
這場對峙的結果,沒有勝利者。
他們相擁着,跪在這間不屬于他們的房子裡,哭的像是兩個無助的孩子。
也讓邵玉銘想要找回記憶的決心更加強烈。
隻有完整的記憶,和清晰的頭腦才能讓他想明白,他們之間的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裡。
他接受了醫生提出來的電擊治療的提議。
情緒激烈的爆發後,他們的生活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滕子銳每日都躲在畫室畫畫,鮮少與人交流,靈魂像是進入了忘我狀态,專心一隅。
邵玉銘則依舊按時去上班,不過不再像以前一樣加班到很晚,很多時候都會提前下班回家。
他也不打擾,隻安靜的拿着資料在一旁靜靜的看。
偶爾的時候也會主動接下做飯的任務,為滕子銳做幾道他愛吃的菜。
日子一時過得倒也祥靜甯和。
就是太過平靜的生活,反倒讓邵玉銘的心中升起了些許不安。
滕子銳何時這樣的安靜過。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邵玉銘到底還是慌了。
這些日子滕子銳隻是變得不愛說話,但面對他時并沒有抵觸的情緒。
所以邵玉銘就理所應當的覺得,滕子銳隻是還在和他賭氣。
等他連哄帶騙的将滕子銳帶去了醫院時,醫生證實了他的猜測沒有錯。
滕子銳的确是病了,長期以來壓抑的生活早已壓垮了他的精神。
醫生委婉的說道:“邵先生,病人現在的情況需要靜養,為了病人能夠早日康複,建議您短時間内,還是減少探望的次數比較好。”
其實醫生很想說的是,病人壓根就不想見你,并且很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