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機前,邵玉銘下意識掃了劉波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後。
不知為何,他竟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不出意外,是滕子銳。
說實話,邵玉銘也數不清,這是今天他接到的,滕子銳的第多少通電話了。
應該說,從昨天晚上他沒有回去開始,就已經開始頻繁接到滕子銳的來電。
他就像是一個臨時外出辦事,卻被“妻子”懷疑在外有鬼,而被頻繁查崗的男人。
過分的“重視”,讓邵玉銘不得不生出幾分疲憊。
滕子銳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有兒子這件事邵玉銘還沒得及告訴他。
之前是因為滕子銳的身體不好,邵玉銘不想刺激他。
出院後,邵玉銘本想找一個合适的機會,再告訴滕子銳……就先出了現在的這檔子事。
說來也巧,昨夜不知滕子銳從哪裡聽說了劉召的事,便一直打電話讓他回去,給個解釋。
這……
為此邵玉銘快頭疼了一天一夜。
他在電話裡和滕子銳解釋了無數遍,希望有什麼誤會他們他們可以回去當在面說。
滕子銳雖然答應了他,可還是要每過一段時間給他打一個電話,催促他快些回去。
真的是該說的好話,該道的歉他都說了無數遍了。
此時舉着手機,看到十幾分鐘前才接過的号碼,邵玉銘的内心突然生出一股逆反心理。
他将手機靜音了。
在邵玉銘的記憶中,這絕對是他第一次無視滕子銳的來電。
再擡頭,卻發現劉波正用一種“看笑話”似的眼神看他。
邵玉銘怔了一瞬。
這還是自見面以來,劉波第一次拿正眼看他。
不過也僅是一瞬。
說了許多安慰的話,又答應了劉召,下個周末可以繼續過來看他,劉波才把小家夥送走。
父子兩人一走,劉靜就忍不住數落劉波。
“我看你還真的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怎麼,那倆白眼狼還能“藥用”,讓你見一面就神清氣爽。”
劉波:……
“行了,你也别跟我裝啞巴!你今天一下午說的話,可比你這幾個月跟我說的都多。”
劉波:……
“我在跟你說話,聽到沒有……”
無論說什麼都得不到回應,劉靜急脾氣上來,捏緊了拳頭。
雙眼也被氣紅了。
劉召走後,劉波又開始變得很安靜,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眼神空洞的出神。
仿佛那個短暫被注入靈魂的身體,随着孩子的離開又被抽空了。
明明和劉召見面的時候,都還像是一個正常人。
劉靜還以為……為什麼輪到她又不行了呢!
他們姐弟相處快半輩子,幾乎沒怎麼分離過,為什麼關系還比不上兩個白眼狼。
劉靜忍不住傷心的大罵:“你也是個白眼狼!沒良心!”
誰也不知道這半年來她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她不過是花一個月的時間去駕校學了個車,考了個駕駛證,等她抽出時間再去劉波家裡時。
看到的就隻是一個仿佛“空巢老人”一般,每天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弟弟。
劉召的去向,劉波雖然訴說的很平靜,可劉靜還是對大外甥一聲不吭就離開得行為感到憤怒。
甚至想再沖到邵玉銘面前,給那父子倆一人一個大耳光。
合着她弟弟生孩子的時候他不在,養孩子的時候他也不在。
偏偏等孩子大了的時候,跑到她面前來撿現成的了!
就是天上掉餡餅也不是這麼撿的。
簡直就是強拐!
奈何劉波拉着她不讓她去鬧,說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說自己隻是養孩子養累了,不想養了,所以才給的邵玉銘。
聽見這話可把劉靜氣壞了。
指着劉波的腦門就罵他有病。
十年呀,養了十年的兒子,還真當是養了一條小貓小狗,說一句不想養了,就可以送人。
氣的劉靜都不想理他了。
但也不是真的不理。
劉靜隻是覺得劉波說那話的時候,态度挺無所謂的。
她就以為劉波隻是說着玩。
大概劉召跟邵玉銘回去住一段時間就回來。
直到她始終聯系不上劉召,又再三向劉波确定劉召回來的時間,都被否定的時候。
劉靜才察覺出事情的不對勁。
劉波說的好像不是玩笑。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劉波的精神狀态好像也不太對。
她想勸劉波和她一起去看心裡醫生,可劉波自己不願意去,劉靜也沒辦法。
她還要上班,隻能每個周末過來看看。
隻是每一次來,劉波情況都會比上一次還要差一些。
直到發現劉波又背着她玩自殘,劉靜才不得不強制性的把劉波送來醫院。
劉波的病,劉召的離開,哪一樣都讓她沒有辦法和家裡人說,讓家裡的長輩們在跟着一起擔心。
她也知道,劉召的走多半也和她當初去鬧邵玉銘有關。
要是她沒有向邵玉銘自爆劉召的身世,可能今天發生的事就不會有。
這也讓劉靜更加難以接受,所以她隻能埋怨自己,每天學校醫院兩頭跑的照顧劉波。
誰知劉波的病剛好一些,那兩個白眼狼就找上了門。
劉靜本不想搭理他們,但一想到弟弟最想見的還是這兩個人,為了劉波的身體能快點好,她也隻能忍住火氣把人帶來試試。
效果是有了,可也是真的氣人。
果然最白眼狼的,還是她這個蠢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