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扒着桌沿，對着江楓碎碎念：“楓哥楓哥——”

“楓哥你就同意了呗，你看我們明年就畢業了，怎麼也得留點美好回憶你說對不對？”

“而且楓哥你長這麼帥，當帶隊不得帥慘一片人啊，到時候一入場别人就開始哇哇哇哇，然後一堆小迷妹來加你微信！”

她見江楓不理她，也不感到挫敗，反而一直對着拒絕交流的人嘀嘀咕咕。

直到江楓終于被煩得不行，從臂彎裡擡起腦袋，露出已經冷到能凝成冰的眼睛：“……我看起來很喜歡給自己找事？”

何念念也不怕他，說：“主要是想給大家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她望向角落正在寫題的溫予酒，“你說對吧，溫神？”

本以為自己的存在感已經降得夠低，沒想到還是被提名，溫予酒不吭聲，還是朝何念念的方向看過去，順帶收獲了自己同桌的後腦勺。

溫予酒本着同學之間的友好交流，還是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剛要轉回去繼續寫題，江楓卻突然出聲：“那你找溫予酒吧。”

話題的中心一下子變成自己，溫予酒愣了一下。

江楓直起身，靠向椅背，雙手交疊在胸前，向溫予酒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對何念念示意：“你覺得溫予酒不帥嗎？”

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牽扯到溫予酒，何念念猜不準江楓現在的情緒狀态，隻能順從接話：“……帥。”

江楓挑眉：“那你怎麼不找他？”

何念念：“……”

因為她楓哥看上去比溫神好說話太多了，這句話是能說的嗎？

“呃……因為……”她支支吾吾。

見女生答不出個所以然，江楓直接看向溫予酒，幫何念念問了：“你去當帶隊怎麼樣？”

溫予酒：“……不怎麼樣。”

江楓把何念念對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也送給溫予酒：“你看我們明年也畢業了，怎麼也得留點美好回憶，到時候你一出場，一大堆小迷妹哇哇哇哇，然後統統來要你的微信。”

何念念也看向溫予酒：“……溫神你有意向嗎？”

溫予酒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沒有。”

三、四節是數學的連堂，何念念隻能提前回座位，等到女孩子離開後，溫予酒把目光投給旁邊高高挂起的江楓：“為什麼突然扯到我？”

江楓面不改色：“看你太帥了，想讓别人見識一下。”

他同樣回望過去，“你不想參與？”

溫予酒把問題抛給他：“你想參與？”

“我無所謂，”江楓伸了個懶腰，“能說服我的話，我可以參與。”

他的語氣過于淡然，聽上去就像真的不在意自己最後會不會參與進去。

溫予酒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不好意思，把你牽扯進來了，”江楓對他笑了一下，也不管溫予酒有沒有看見，自顧自說着，“長這麼帥讓别人看一下怎麼了，有夠小氣的。”

溫予酒：“……”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小氣，反正現在是被江楓說的話氣笑了。

中午，許陽來找江楓吃飯的時候，平常何念念還會興沖沖的跟他們一起，這回突然說自己今天不吃午飯了。

吳越祺覺得新奇：“念念這是怎麼了，減肥嗎？”

許陽不和他們一個班，自然也不知道何念念在想什麼，沒接話。

三個人在食堂吃過午飯，在回教室前，江楓去了一趟小賣部，買了一瓶摻着冰塊的礦泉水。

溫予酒昨天給他布置的題型太過變态，江楓一直寫到淩晨兩點，才終于算出答案，今天的精神一直算不上好。

他走的後門，回到座位上就直接趴桌睡覺，沒看到前面的何念念和文娛委員一起盯着他和溫予酒的位置。

倒是溫予酒看了她倆好一會兒，才繼續看起手裡的知識導圖。

自從一模報成績那次，何念念被溫予酒看過一眼，她就對班裡的這位學霸有點莫名的懼怕，湊在沈星耳邊，和她說悄悄話：“你說溫神不會生氣吧？”

沈星就是二班的文娛委員，聽到何念念的話頓了一下，說：“我覺得還是先擔心一下江楓會不會生氣吧……”

兩個人各有各的顧慮，但一點沒有要打消想法的念頭。

上完英語課就是兩節自習，何念念在做眼操時，上講台跟英語老師說了句話，然後跑向了辦公室。

沒一會兒唐德跟着何念念一起到了教室裡頭。

英語老師和唐德打了聲招呼，就先一步離開教室。

江楓看着何念念站上講台，接着沈星也從座位起身，站到唐德身邊，似乎在跟班主任說些什麼。

“大家先别做眼操了，我們開個小會，”何念念出聲打斷班上的人，“到時候開運動會，我們不是要走入場式嘛，需要選兩個領頭的人。”

女孩子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狡黠的笑容。

“然後我和文娛委員是想選江楓和溫予酒，一起來擔任的，不知道大家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選，也可以提一下，說完我們就投票決定。”

江楓：“……”

他知道昨天那股惡寒是為什麼了。

何念念繼續說：“我們也别耽誤太多時間，有沒有提議的？”

江楓和溫予酒對看了一眼。

班主任就站在前門聽他們開會，他倆也不好開口提出反對。

完全是闆上釘釘的事。

台下一片安靜，沒有人提議。

“那同意溫予酒和江楓擔任領頭的舉手——”

她剛說完這句話，除了當事人兩位，都舉起手，就連唐德也笑着湊了個熱鬧。

“那就由江楓和溫予酒擔任我們的隊伍領頭啦！”

此時正好下課鈴打響。

二班瞬間沸騰起來。

“楓哥你當領頭啊，真的假的？哈哈哈哈哈哈！”

“阿予你也要參加集體活動了！！”

“兩位帥哥當我們隊伍的領頭啊，到時候出場不得炸翻全場！”

“我到時候要帶單反要帶單反，那一幕我必須得讓我姐妹幫我拍下來！”

一群人齊齊往教室的角落看，溫予酒還能勉強保持臉上的笑容，江楓則是直接冷下臉，睹了一眼台上幸災樂禍的女孩子。

班上的人卻比提議的那兩位還要興奮。

“咳咳——！還有，我們要定下班級的主題，我們和班主任商量了一下風格，會寫在白闆上，然後現在想去廁所、還有要裝水的可以先去——”

何念念在講台上喊完，就有一小部分人起身離開了教室。

她和沈星一起在白闆上寫下四個選項，等到第二節課班上的人齊了，才繼續說：“民國、漢服、校服或者英倫風，我們投票決定，有建議或者異議的可以提出來。”

小會開了十分鐘，最後選出來的風格是英倫風。

男生和女生都沒有意見。

唐德離開教室前又交代了幾句，讓他們把心思先放在考試上，又巡視了一圈才回辦公室。

江楓靠着牆，抱臂掀起眼皮瞟了一眼白闆上的字，最後啧了一聲。

溫予酒已經緩沖過來，在物理的知識導圖上寫漏掉的其中一個知識點。看見身邊的人還沒有要學習的打算，好心提醒了一句：“下周四考試。”

江楓：“……”

這回他把眼神送向自己的同桌，接着從抽屜找出好幾張試卷，擺到他們之間。

他對溫予酒說：“教我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