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一片暗沉,張元良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這位雇主,漂亮的像是沒有生氣的玉人一樣,隻有在提起亡夫的時候展露自己的情緒,除此之前神色就是一片冷淡。
可這人偏偏有一副天生的好樣貌,冷臉不願意搭理人的模樣也是好看的,讓人不由自主地撲上去獻殷勤。
張元良自認為定力不錯,所以即使雇主外貌再好他也不會因此分神。
姜樂領他進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然後把那些祁星然的東西盡數拿了過來。
張元良挨個看過之後,選了他生前常用的一個抱枕,然後猶疑了一會兒低聲詢問道:“先生,您丈夫生前有什麼親人嗎?”
姜樂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我叫姜樂。"這個人喊出稱呼之前猶豫了半天,估計是說不清該怎麼稱呼他,姜樂先一步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
然後頓了一下回到了之後的問題,“有個雙胞胎哥哥。”在說完之後之後,他輕輕地抿了一下嘴,接着輕聲問道:“必須要親人在場,我在這也不可以嗎?”
張元良從他這句話中品出了其他的味道,有親人,但是提起這個的時候似乎不願意讓那個人知道這件事,所以這件事估計那位哥哥不知道。
他搖搖頭,然後說道:“不,其實您在場也行。”
張元良設置了一下小型的祭壇,接着在香爐上插上了足夠的香火,他問姜樂要了一根蠟燭,然後湊口袋裡面掏出打火機點燃。
一片暗色之中躍動的橙紅色火苗格外的顯眼,火焰印在張元良的眼眸之上,此刻他的神情也變得莫名莊重了些,好像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悄無聲息地發聲了改變。
在他準備點香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聽着門外的聲音,姜樂心中一緊,祁星洲這段時間時不時回來,那個人一看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要是他過來,這場鬧劇就進行不下去了。
他眼睛看了一眼手拿蠟燭,神色有點奇怪的張元良,然後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間。
張元良頭腦一時間有些發懵,但是還是順着姜樂指的方向相當快速地躲進了姜樂的房間之中。
進去之後,張元良甩滅自己手中亮着的蠟燭,讓自己沒那麼顯眼,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的大腦才重新運轉了起來。
張元良眉心一皺,眼神稍微有些放空,現在的狀況很是不對啊,首先他是姜樂正兒八經的求助的大師,怎麼一個眼神就被如此輕易的使喚了。
在思考完這個問題之後,張元良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是,他們明明是再純潔不過的金錢交易,怎麼現在搞得他好像是和姜樂偷情的奸.夫一樣。
張元良對剛才自己不由自主躲起來的行為保持萬分不解,就在這時門外的聲音響了起來,他頓時蹑手蹑腳地躲在了門口。
姜樂的屋子無論是哪裡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黑暗籠罩了一切,長時間讓人呆在這裡勢必會導緻心裡壓抑,張元良胡思亂想地想着。
然後在門外獨屬于姜樂帶着一點冷意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還是屏住呼吸,仔細豎起耳朵去聽。
門被打開,外面的光亮淺淺地照亮了裡面的人,姜樂依舊是那副神情,冷淡而又安靜。
陳子風剛才腦子發了昏,一聽到姜樂的事情上面都顧不得了,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跑上樓之後,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卻結巴了起來。
他喊道:“哥。”喊完之後局促地動了動腳,一副很想要說話,但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模樣。
姜樂看到他感覺有些意外,但是還是應下了這聲喊,他說道:“嗯,有什麼事嗎?”
他說話的時候喜歡注視着人的眼睛,那雙淺棕色的眼眸像是上好的琥珀,散發着人根本就拒絕不了的光暈。
遲來的害羞在這一刻像是潮水一樣湧上了心頭,比任何時刻都要大的浪花把陳子風直接拍死在了沙灘上,他注視着姜樂,神情又變成了那副愣愣的樣子。
看起來像是路邊傻呆呆的狗一樣,姜樂在内心暗自好笑,但是面上依舊是滴水不漏的神情。
他的眼皮子一掀,然後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這句話把陳子風從幻想的世界中瞬間拉到了現實,他張開口說道:“哥,姜哥,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天師,或者是神婆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他昨天晚上被拒絕的時候,帶上了自己的交友小餅幹拜訪了左鄰右舍,包括樓下的人都一一拜訪過。
大部分人對他的态度都是相當友善的,畢竟在他們眼中這可是考上了a大的高材生,年輕人也不自傲,懂得維持有害的鄰居關系。
一些有孫子孫子的老頭老太太,更是對他多了幾分喜愛,陳子風趁這個機會把姜樂和祁星然的事情徹底了解清楚。
隻要是提到祁星然,這裡的人沒一個不歎息的,在聽完之後,陳子風才知道自己最開始的行為多麼令人厭惡。
他在家裡面垂頭喪氣了一會兒,然後拿出本子把原本的計劃劃掉,改成了新計劃,并且準備這段時間盡可能好好表現,可以先裝出來友善鄰居,然後等到姜樂走出來之後,如果想要戀愛,腦中想出來的第一個就是他的身影。
陳子風昨天鼓勵了自己半天,然後準備這一星期不要在姜樂面前出現,等到自己原本不讨喜的印象稍微消退之後,再出現做到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