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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include “233r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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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在病房前駐足了很久,直到雙腿發麻他才鼓起勇氣拉開門走進去。病床上的人還在睡覺,他這才能看清這個人的長相。

還真是……從外表上看不出來是力氣很大、很暴力的人呢。

即便是因為傷痛導緻臉色不佳,即便還沒有睜開眼睛,有栖川就能看得出對方一表人才,很像是個習慣性把控全場的成功人士。他注意到對方手指關節上的淤青,突然覺得臉上的傷隐隐作痛。這位肩負幾十個億的項目、一表人才的成功人士,當衆徒手把自己揍了個半死,說出去也是段奇事了。

有栖川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開始盯着張航的臉愣神,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他什麼都沒有想,大腦放空地看着,直到對方睜開了眼睛。

剛睡醒的張航在察覺到床邊有人之後,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看着有栖川,“你誰啊?”

有栖川立刻起身鞠躬道歉:“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同時,也非常抱歉給你添了麻煩。我會賠償你的,無論花多長時間,無論你需不需要,我一定會賠償你的。”

“哦,艹,你特麼是那個要卧軌的傻逼?”張航毫不客氣地罵了起來,“等會兒,你會說中文?你特麼是中國人?”

有栖川沒有擡起頭,“不,我是日本人,但是我聽說你是中國人,而我又恰巧會一些中文。”

“你這叫恰巧會些中文麼大哥,你這發音都快要比我還标準了,能不能把頭擡起來啊,現在鞠躬還有個屁用。”

有栖川稍稍直起身,但仍然低着頭,不過正好是可以讓張航看到他的正臉的角度。

“不好意思把你打成這個慘樣兒,但我可不會跟你道歉的我告訴你。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反正我也打過你了,算扯平了吧。今後别再讓我看見你就行了。”張航說着揮了揮手,“滾吧。”

有栖川卻沒有走,他滿腦子裡都是幾十個億的項目因為自己而吹了的事情,“請讓我……賠償你吧。”

“賠?賠什麼?”張航冷笑了一聲。

“聽說你那天有很重要的會議。”

“我就不問你是聽誰說的了,你就當沒聽見吧。”

“可是……”

“你以為你賠得起麼?”

“……錢的話,總會有的。”

“你以為那是多少錢?”

“聽說是幾十個億。”

“……”張航停頓了一下,“幾十個億,那還是沒有考慮到發展性的暫定價格呢,一年幾十個億我能給它翻一倍,假如說你十年後才還得完這開始的幾十個億,但這十年我原本能夠讓它增值的剩下的那部分呢。”

這次換有栖川說不上話了。

“而且你還要賠JR不少錢吧,算了吧,他們的損失是實打實的,我這邊,也有很多不确定性。”

“可……”

“閉嘴,我特麼不想聽見你說話,也不想看見你這張、這張容易讓人做噩夢的臉。”

有栖川閉上了嘴,順便别過了頭,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雖然沒有打算走,但也沒有其他任何建設性的打算了。

這實在是太為難他了不是嗎,明明自己的人生已經一團糟,明明自己都已經打算去死了啊。怎麼臨終之前還要惹上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好惹的人呢。

有栖川平生最厭惡張航這種類型的人,自以為是、開口就是些粗俗的話、不講理卻認為自己說得都是理。這種人是以為全世界都是圍着他們轉的麼?

以有栖川的經驗來判斷,如果自己真的按照面前的人所說、這樣轉身離開從此再也不相見,多半會惹上麻煩。說不定自己走出這個醫院的瞬間,就會有黑*會的人來綁架自己了,目的也不是整死自己,而是把自己賣到個什麼能賺錢的牛郎店裡,創造一定的價值之後再被扔掉。

這樣的經曆可真是不想再有了。

所以有栖川打算跟這人硬耗,耗到讓對方消氣為止,然後自己再去思考要不要還JR那比賠款的問題。

于是接下來無論張航怎麼罵、怎麼侮辱、怎麼朝有栖川身上扔亂七八糟的一切,後者就是無動于衷,也不正臉看他,甚至在他罵累了的時候還會體貼地給他倒上一杯水。

“卧槽,我說兄弟,你、你……”眼看着天都黑了,張航最後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才有可能把這人趕走,突然話鋒一轉,“你站着聽我罵了這麼久,不累麼。”

“如果能讓你消氣的話。”

“兄弟,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之所以氣就是因為你還站在這裡啊!你走了我就不氣了,求你了,快走吧。”

“可是我要賠償你。”

“唉……”一下午過去張航反而像是要崩潰的那一個,“賠個屁啊,都說了還有很多不确定性,又不是說隻要我去開會了項目就一定能到手的。坑我的人多得是,多你一個也不算多,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有栖川覺得這人有點兒怪,罵了一下午逐漸的粗俗的話也變少了,好像恢複了理智變得可以溝通了一樣。

“而且說真的,你也不見得是在感謝我吧,我也是做了多餘的事兒。你是打算應付應付我,等我消了氣,然後再去選一個低調一點兒的自殺方式吧。你是不是聽人說了什麼,是不是害怕會有黑*會找你麻煩?”

有栖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非常順暢地點了點頭。

“放心吧,不會,”張航再次擺擺手,“所以走吧。”

有栖川仍然沒有走,可能是看張航打算起身,所以站在旁邊琢磨着是不是應該幫忙。

“兄弟……你什麼意思,嗯?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嗯?”

“我什麼都沒有想。”

“那為什麼還不走,你是打算讓我叫警察來把你逮走麼?”張航一點一點移動着身子,看起來像是想要下床。

“你要幹什麼?”

“我喝了一下午水了,就不能去個廁所麼。”張航說完皺着眉,“憑什麼你問我問題我就要回答,我問你的問題你就總是沒什麼反應呢。什麼叫你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想你為什麼要在這兒站着放空大腦,你完全可以找個清淨地方放空一下自己啊。”

這人說的不無道理,有栖川轉身就要走,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張航行動不便的樣子。

這人是因為救了自己才變成現在這樣的。财産方面的問題暫且不說,但身體上的問題的的确确是因為自己才落得如此地步。

于是有栖川一言不發地折了回來,動作僵硬但莫名溫柔地攙扶住張航的手臂,小聲說:“抱歉,至少讓我扶你一段吧。”

張航明顯是一臉嫌棄,可眼下推開有栖川說不定他自己就要栽跟頭,所以隻好硬着頭皮被有栖川攙扶着,一點一點挪到病房裡的獨立洗手間。

晚上的時候,泉也回來了。在看到站在洗手間門外的有栖川時,泉也明顯愣了一下:“晚上好,你還在啊。”

“這就準備離開了。”有栖川朝他鞠着躬。

“泉也先生?”洗手間裡傳來張航的聲音。

“我在。”泉也在門外應着。

“麻煩你幫我把他趕走行不行,這人怎麼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呢。”

泉也看着病房裡滿地碎玻璃和水杯、水漬的淩亂不堪的樣子,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有栖川,歎着氣對張航說:“人還在這兒,你說話記得留些口德。”

“行吧行吧,口德我過會兒再留,泉也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

“又是什麼?”

“我……我站不起來了,能不能進來扶我一下……”

泉也差點兒沒笑出聲,推門進去,“你為什麼要坐着呢,一條腿站不穩麼。”

“我還想問為什麼沒給我留個拐杖呢,是覺得我可以一條腿蹦哒麼。”

有栖川窘迫地站在門外聽着兩個人的互動,思考着要不要趁現在離開的時候,身體比腦子先一步有了動作。

他離開了病房。

盡管如此,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決定去死的那天早上,心裡已經徹底沒了歸處。這東京那麼大,竟然沒有哪裡是他可以回去的地方,想到橋下生活的那些流浪漢,恐怕也有過類似的迷茫感吧。

流浪漢有沒有想過要去死呢。

有栖川仍舊沒有放棄“死”這個想法,隻不過就是當他打算和過往徹底告别的時候,命運又給他拉開了嶄新的悲劇篇章。其實他大可不必在意賠償的問題,大可不必思考會不會有人來找他麻煩,大可不必再去關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或是羁絆,不必在意禮節禮數、不必在意道德情義,隻要找個高的地方,再次縱身一躍就是了。

想着,他昂起頭看向四周,琢磨着哪裡是個跳樓的好地方。

“有栖川?”身後傳來别人呼喊自己的聲音,有栖川下意識回過頭,看到橘泉也正朝自己走過來,“我問過醫生,他說你明明還需要再留院觀察一天才是。”

有栖川搖了搖頭:“多謝關心,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何必逞強呢,今晚他們是打算叫心理醫生來為你診斷一下的。”

“……”有栖川連苦笑都笑不出來,“這又是何必費心呢。”

“阿航是我朋友,”泉也靠近過去,“像是家人的那種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他差不多賭上命來救下的人,我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這人真敢說啊,有栖川回憶着下午病房裡那個叫張航的人發起瘋的樣子,要不是因為自己心如死灰,說不定會被吓得渾身發抖吧。

“哈,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可真敢說啊,那個瘋子、值得麼。”泉也突然笑了,笑着拍了拍有栖川的肩膀,“瘋子的确是個瘋子,不過是正面的那種,阿航是個正義的瘋子。”

真的假的,自己一句話沒說,為什麼這人就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呢。有栖川左思右想,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害怕眼前這個人。

“他救你,多半是無意識的舉動,而他之所以如此生氣,也并不全是因為你要自殺,更多是因為他的計劃被打亂了,需要找個人發洩一下,僅此而已。發洩過了也就過去了,你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當然了,這也是在如果這會成為你的心理負擔的情況下。”

有栖川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注視着泉也的雙眼,想着這人到底打算幹什麼。

“你還是打算去死麼?”泉也昂起頭環視了一下,“的确這附近都是些高樓呢,下次打算跳樓麼?跳樓要是也沒成功可怎麼辦呢。”

“……”

“我也是覺得,都已經決定去死了,再讓你承擔起什麼責任實在是癡人說夢,所以我決定不去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來評價你的行為,”泉也聳了聳肩,指了一棟樓,“那棟樓怎麼樣,感覺還不錯?”

有栖川轉過頭看了一眼,的确是個跳樓的好選擇。

“你要是心動了的話,請不要去,你不能去,不然我就是唆使你選擇自殺了,我就違反了法律,犯了罪。”泉也拉住有栖川的手臂,開始拽着他往醫院那邊走,“你不能死,我不是為了你,我也并不是很關心你的過去,隻是因為我不想犯罪,所以我得讓你再多活一陣子。”

“橘教授不覺得這個說法過于牽強嗎。”

“牽強吧,挺牽強的。”

“……你這樣痛快地承認了我反而沒話可說。”

泉也回過頭朝他笑了笑:“呵,我今晚還有些事,不能一直照顧阿航。我也不放心把他交給其他人,所以既然你是罪魁禍首,那就麻煩你留下來看着他吧。”

“您是認真的嗎,他吼了一下午讓我滾來着。”

“哦呀,你是在抱怨麼?”

有栖川張了張嘴,想到幾個小時前自己明明是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但現在卻産生了微妙的轉變,而且這一點還被眼前的人戳穿了。他不喜歡泉也,因為對方聰明得讓人感到反胃。“抱怨又如何呢。”

“抱怨就說明你還有自己的想法,這是件好事。不得不說比起我來,阿航大概更擅長讓人不得不活下去,所以委屈你繼續承受他發脾氣的過程吧。”

有栖川覺得泉也說的根本不是人話,難道弱小的人不都是被暴力的人逼死的嗎?就像是曾經無數次那樣,自己跪倒在支配者的跟前,凡是一個反抗的眼神,都會惹來一頓打罵。那麼為什麼在橘泉也看來,像是張航那樣的暴力分子,居然能讓人不得不活下去?有栖川有意識地拒絕接受泉也的謬論,但無意識地回到了張航的病房前。

意料之外的是,與張航的相處并沒有他想象當中的難以忍受。

有栖川看着病床上從睜開眼就抱着筆電認真鑽研着什麼、時不時以快得驚人的打字速度敲擊鍵盤的樣子,逐漸意識到這人收斂起脾氣的時候,大概是個正經且嚴肅的人。當然了一天定會有十幾次張航勸自己趕快離開的對話,不過有栖川都以“這是橘教授的要求”而三番五次地駁回了。

張航大概逐漸意識到勸走有栖川這件事恐怕是癡心妄想,所以慢慢地就不再提讓他走人的這碼子事。

于是有栖川得以清閑,不需要再聽張航那些粗俗難聽的話,不需要再看他那些猙獰吓人的表情,不需要再承受着打在自己身上的水杯的分量……有栖川覺得面前這人已經消氣了,自己和泉也之間的約定也差不多算是完成了。

一周之後張航出院,雙手拄着拐慢慢悠悠地離開病房,有栖川就幫他拎着電腦跟在後面。“不等橘教授來接你麼?”

“泉也先生今天課程安排得緊,所以我沒告訴他今天出院的事。”

“需要我去幫你叫輛出租車嗎?”

“坐在那種小轎車裡腿會更疼。”

有栖川便不再多說一句,跟在張航身後以散步的速度前進着。入秋的季節,太陽不在的時候便會有一絲涼意,走得太慢就會容易察覺到寒冷。有栖川下意識地把手縮進袖子裡,看着前方的人的背影。

這人隻穿着一件T恤衫和一件很薄的拉鍊衛衣,真的不冷嗎。

“冷麼?”正想着,有栖川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先自己一步轉過身問了出口。

有栖川驚得步子都停了下來,“不會。”

張航似乎是笑了,有些無奈的那種淺笑,或者根本稱不上是笑,但有栖川意外地很喜歡他露出那種表情,平淡又自然。“不會什麼啊不會,你凍得手都縮起來了不是。”

“……”有栖川無言以對,想來,非常偶爾的,在這一周時間裡,張航會問起自己是不是困了、是不是餓了這種非常基本的有關于生存的問題。有栖川還在納悶,如果真的想要找什麼話題的話,一般人都會選擇問一問自己的曾經,或者是自己為什麼要自殺吧。

“我還挺熱的,你要不要把我這件外套也穿上啊。”張航一邊說着,一邊将右手的拐杖一并由左手撐着,身體的重心都壓在左腿上,然後脫下衣服。

“不用。”有栖川想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阻止的時候也非常生硬。

手碰到手的時候,有栖川發現對方沒有在逞強,張航似乎真的很熱,手指都燙得不行。

這要不是因為自己太冷,他都會覺得他是發燒了。

“我家不是很遠。”張航單手将外套遞給有栖川,“就再走兩個街區,很快就到了。”

“你住在市區裡啊。”有栖川雙手接過外套,光是抱在懷裡就覺得暖呼呼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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