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年級某節安全教育課上,授課老師曾放過一部紀錄片。
視頻取景是某個荒漠地區的界碑,看建築特征是南部聯合塔風格。很快,作為主角的哨兵入鏡。全片沒有一句講解,唯獨哨兵殺敵打怪如砍瓜切菜,在敵軍基地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滿屏馬賽克都遮不住飛濺的血漿。
而作為主角的哨兵,全程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看到最後,全班本在交頭接耳睡覺摸魚的向導都瑟瑟發抖地抱緊了自己。
“神呐保佑我不會嫁給這種哨兵!”
“我差點看吐了……”
“這還是剪輯版。”
正因為這個教學片,溫述深深記住了那名哨兵的名字——謝安年。
不過那時他的頭發還是黑的,怎麼現在成白毛了?
在職軍人允許染發嗎?
這殺胚是專門來追捕哈桑的?總不能是來追捕自己的!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少和他打交道為好。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溫述眼前的景物疊了三重重影,他強忍了身體的酸軟顫抖,捂着自己的小腹向前走,可在下一秒,他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抓住後衣領,直接一把扥了回去。
那一刻,溫述明白自己被厄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身後傳來了一道過于清朗,過于年輕,帶着幾分戲谑的聲音,“你跑什麼?”
溫述呵呵笑了兩聲,故作鎮定回答:“我想起來我還有别的事,話說你怎麼不去追他?”
“追捕逃犯又不是我的工作,遇到他隻是碰巧。”
謝安年不是來追捕哈桑的?
“……”,溫述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總不能被中央白塔派來抓自己的吧!
他一未畢業學生,何德何能請動這尊殺胚?
謝安年上下打量着怎麼看怎麼可疑的向導,看見他花貓似的糊了一臉血,好笑地讓他擦擦再說話。
溫述草草用袖子擦了幾下,感覺自己口鼻呼出的熱氣能将自己融化。
“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你和那個哨兵是什麼關系,希望你如實回答。”
謝安年出示了軍官證,溫述一眼就看到了上面少校的軍銜,以及黑暗哨兵的身份标識。
糟了,溫述對軍方那些刑訊逼供手段是十分了解的,溫述不知道在謝安年手下能挺過幾個來回。他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讓自己勉強集中注意力。
“我們……沒什麼關系”謝安年頸帶上的徽章是章魚,水生動物一定涼絲絲的很好貼,溫述看得眼睛都紅了,“血迹是因為……他強迫我,我受傷了……”
溫述以為謝安年很快就能發現他的不對勁,但他低估了黑暗哨兵的遲鈍。他們的精神域已經陷落成空洞,完全擺脫了哨兵對向導素的本能依賴,也完全沒有結合熱這種特殊身體反饋的存在。
很多人都說黑暗哨兵是冷血動物,沒有七情六欲的人形兵器,哪怕一個向導脫光衣服站在雪地裡喊哥哥我好冷,黑暗哨兵也會面無表情地将他/她推開,說冷就多喝熱水。
在溫述眼裡,他已經被夾在爐子上翻來覆去烤焦了。
謝安年終于發現了溫述的不對勁,遲疑了一下開口,“你的信息素,是玫瑰味的?”
溫述答:“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