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年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即護住了自己的後頸肉,竟然在一個E級向導面前生出了極大的危機感,“現在的向導都這麼饑渴了嗎?”
“嗚……”結合熱吞沒人的理智,溫述真是太委屈了,明明有冰冰涼涼的章魚足,就不能給他挼一下嗎?
“你别哭呀!”謝安年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手足無措。
與此同時,維持溫述大腦正常運作的最後一根弦也崩斷了。
結合熱和信息素失控引起了精神泥沼的爆發,溫述隻感覺自己被人悶頭打了一棍,随後被拖着雙腳拽下了無底深淵。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謝安年傻眼了,他看見自己身前的小向導手扣着頸圈,痛苦地喘息了幾聲後,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溫述糟糕的腺體狀态徹底崩潰,抑制頸圈都兜不住了。
信息素噴薄而出,卻又被抑制項圈無情堵住,僅洩露出絲絲縷縷,憋得溫述皮膚都快要燒起來了。
按理說,精神泥沼幻視幻聽隻會和刺激源相關,但當深刻在記憶深處的粗重喘息聲響起,溫述驚愕地睜開了眼睛。
如丢失的拼圖碎片被找回,七零八落的記憶闆塊終于被補全了一塊,溫述焦急地想要抓住其它碎片,卻隻能徒勞地看着它們從指縫裡溜走。
燧人塔,白噪音室,止咬器後虹膜充血的赤紅雙眼垂死哀求望向自己,空氣中的信息素混亂無序,濃烈到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蠻橫不講理地勾起了他的結合熱。
對方靠近,汗水沾着自己的皮膚,血肉也要融在一起。鎖鍊聲叮當作響,那雙鐵鉗般的大手鉗住自己的脖頸,一點點收緊,擠壓出溫述胸腔裡所剩無幾的氧氣,哽咽般的聲音卻在哀求自己,“我不能……不能傷害你……”
好熱、好熱,溫述也受不了了,他明明連這個哨兵的名字都不知道,卻想和他啃咬撕扯,想侵入他的精神域,将他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
“喂,你沒事吧?”
“……”
“能聽見我說話嗎?”
有人在搖晃他,溫述伸出雙手。
謝安年湊近,卻愕然發現溫述一雙手是沖着自己脖子來的。
溫述想得則簡單多了,精神泥沼中的缺氧和窒息如實反映在他的身體上,在憋死之前,他怎麼都要帶走一個!
謝安年一擰眉,單手制住了溫述兩隻手,另一隻手将他整個人箍在自己身前,讓溫述動彈不得。
塔依拉市的熱風中,溫述擡起頭,痛苦地喘着粗氣,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我之前……見過你嗎?”
記憶裡的那個哨兵是謝安年嗎?
如果是的話,他為什麼以那種姿态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
除了教學紀錄片,他們本該沒有交集才對。
聽到溫述這麼問,謝安年一本正經地回答:“你可能在新聞裡看見過我。是不是真人更帥?”
聽到這句不着調的回答,溫述像被當頭敲了一棒,反而徹底從精神泥沼中清醒了。
他現在是白九,一個平平無奇嬌弱無依的E級向導,不是中央白塔的溫述。
要是露出半點破綻,他那捂得本來就不太嚴實的馬甲可就掉了。
溫述擡頭,果然正對上謝安年平和笑容下若有所思的紫眸,他佯裝無事回答:“也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