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閑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陸甯琛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和他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無論是最開始的一頓亂摸手指,還是突然而來的擁抱,再到二人跌跌撞撞地在走廊裡抱着走……
以及現在二人親密無間地躺在一張床上,緊緊貼在一起。
陸甯琛的心髒跳得太厲害,熱意将身體暖化,驚雷聲響引起的無意識恐懼反倒是被懷抱籠罩着,太熱了,一點都不像冬天。
“周閑。”
陸甯琛的聲音很輕,輕到像是沒有發出聲音,連心髒跳動的聲音都不如。
“唔……親愛的義父大人,你有什麼事情嗎?”
周閑的聲音帶着濃郁睡意,淺淺的呼吸落在頭頂,緊貼着陸甯琛的胸膛有節奏的起伏。
他很困,但是聽到陸甯琛的聲音,下意識地開口詢問。
陸甯琛稍稍掙開他的懷抱,仰頭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他們呼吸交錯,他們緊緊相擁,可是陸甯琛心中沒有一絲反感,他隻覺得很熱,還有心髒跳得太快,臉頰在發燙。
周閑是個很神秘的人,身上有太多疑點,可這一刻,陸甯琛不想思考這麼多,他隻想緊緊抓住周閑的手。
雷聲太可怕,風雪太冷,冰雹打人太疼,而周閑很熱,他的懷抱能覆蓋住雷聲,他的身體溫度能夠溫暖冰冷的身體,他的聲音能夠阻擋冰雹落在心上。
“周閑……”
“嗯,窩在。”周閑昏昏欲睡地回應他。
陸甯琛細細打量着這張無比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頭發很亂,畢竟人還在被窩裡,眉眼鋒利,本該是極具侵略性的風格卻被他自帶的懶散氣質減弱,眼眸總是半阖,要睜不睜,鼻梁挺立,唇形優美,總是帶着似有若無的戲谑笑意。
“周閑。”陸甯琛又叫了一聲。
“嗯嗯,窩在呢,爸爸幹嘛?”周閑困倦地回應着。
陸甯琛:“……”
他嘴角微微上揚,聲音溫柔缱绻:“你想要什麼?”
陸甯琛想起周閑幫他躲開陸甯錦的暗算,幫他喝下那杯含有藥物的酒水。
車廂裡很悶熱,車窗吹進來的風也無法吹散從周閑身上傳來的熱氣,他的手心溫暖寬大,與他十指緊扣,滾燙的溫度順着手心傳入心髒,引起一絲難以發現的悸動。
陸甯琛還想起平日裡與周閑相處的點點滴滴,無論他心情多差,周閑總是能一眼發現,并輕而易舉地讓他擺脫負面情緒。
周閑是個很細心的人,他總是一副不正經的慵懶模樣,可是卻将所有人的情緒都把握得當,是個相當理智且聰明的人,交給他的事情也總能完美完成。
陸甯琛試探性開口:“周閑,你想要什麼?”
陸甯琛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習慣将一切局面都掌握在手裡,心跳聲做不了假,身體沒有出現厭惡做不了假,白日裡在車裡的失控做不了假。
人要勇于面對自己的内心,陸甯琛不想做個連直視内心都不敢的人,既然心動的話,何不将其收入懷中?
“……想要什麼?”周閑越來越困,隐約聽到陸甯琛在詢問他想要什麼,腦思路都被睡蟲給吃掉了。
“對,你想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以此為代價,以後你要永遠待在我身邊,隻屬于我一個人。
陸甯琛的聲音帶着誘哄的溫柔語氣,他伸手回抱着周閑的身體,像是一條毒蛇無聲地纏繞住自己的獵物,絕不會放開。
周閑困死了,想到白天陸甯琛拒絕了自己的話,把他揉吧揉吧往懷裡塞:“唔,那就,背一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給我聽聽吧。”
“……”
陸甯琛被他揉得亂七八糟,頭發亂糟糟,落在後腰的手指不老實地往下滑了一截,又聽到周閑迷迷糊糊的聲音,陸甯琛差點沒氣笑。
醞釀好的情緒被打亂,他盯着面前的這張困意興濃的臉,片刻後,伸手捏了一把:“你可真行。”
難得他下了這麼大的決心,他的表白對象卻睡得像頭豬,真是過分。
“嗯嗯嗯,我超行!”周閑揉了他一把,“爸爸,求你趕緊睡,我困死了!”
大晚上的廢話真多,白天反倒是沒這麼多,陸甯琛真是個奇怪的人。
陸甯琛被周閑揉得渾身緊繃,指尖輕顫,周閑溫熱的唇瓣落在他的額頭,呼吸觸動發絲,像是在親吻他。
陸甯琛勾住周閑的睡衣,臉頰發燙地往他懷裡塞,算了,還是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