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看她又在自以為是了。”憤慨的女孩隔着幾張桌子盯着付天怡興奮離去時幾乎挂在林舒靜手臂上的背影：“以前她不是還老欺負靜靜姐嗎，這會兒套近乎倒是套得快。能不能進國家隊不是還八字沒一撇嗎？”

“就是麼！還好小俞兒你争氣，隻要720能多成幾場，進國家隊一定沒問題。”另一個紮着高馬尾的女孩動作誇張地拍了拍旁邊高丸子頭的隊友：“聽見沒有小俞兒，好好讓她看看誰才是我們鄂省隊的頂梁柱。”

“你們别說啦！”俞木槿——被叫做“小俞兒”的高丸子頭女孩的臉已經比木槿花還要紅了：“我又跳得不好。到時候決賽還不一定進呢。”她站起身收拾餐盤，一米六出頭的個子在一片女子體操運動員裡頭格外醒目。

“拜托，這可是720诶，隻要有就很不錯了。就算全運之前大家都鉚足了勁兒，也沒多少人能拿出來不是？”高馬尾動作很小心地抱住她肩膀搖晃了兩下：“姜導這輩子的理想可算都在你身上實現了，怎麼可以妄自菲薄。”

“那不還是姜導厲害嘛。”俞木槿微微低頭，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多張揚的性格：“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麼頂梁柱，讓天怡去出風頭就是了。”

“唉唉唉，我就說你性子太軟了。”高馬尾女孩恨鐵不成鋼地努了努嘴，但還是也端起見了底的餐盤，和俞木槿一起往收餐處那邊去了。

“就是這樣的呗，全運前每個省隊都要狂上難度的，賭720就是重災區。”目睹了全程糾紛的杜明暖苦笑道：“别說她們這些‘小孩’了，就是我，老巫婆也沒死心呢。隻不過我還有資本拒絕一下罷了。”

“這是真的要命了。鄂省那小妹妹什麼情況我沒看到，但是澄子的那個，我是真的不看好。”簡秋甯說着把被汗水浸透的頭發散下來讓它風幹：“當然我現在沒立場說這些。唉，阮導這麼疼她，想不到也……”

“阮導又不能做主的。”杜明暖連忙打斷好友：“都是一層層下來，不像我們這樣層層加碼就很不錯了。還是那句話，要不是快結束了要顧着體面，真想直接破罐子破摔。”

“完了，我覺得壓力好大啊。”想到杜明暖挂在她們房間裡的那個倒計時闆，在離京時才剛剛停在“32”，離最終的“0”還有好遠，可回去之後就再也不會有人去翻動了。簡秋甯忽然就繃不住了，莫名的低落情緒彙集成漩渦：“你知道的，我之前從來沒有在如此大的正面期待之下比過賽。”

這就是顧左右而言他了。過多的期待讓人負擔不起，但更難過的卻是，沒有了那個與你一同分擔的肩膀。

“安啦，他們永遠想象不到你的潛力有多大的。”杜明暖故作輕松地拍了拍她後背：“——咦，粉色的水壺哎，跟曦曦同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