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長管得真寬呢。”走出訓練館時杜明暖忍不住撇嘴：“他知不知道灼灼的720現在是粵省隊的核/武/器，黃導的大寶貝。”

“行了少說兩句吧，你們這些強省多少也算競争關系不一定開得起玩笑。”簡秋甯歎了口氣：“而且灼灼這個事吧……影響确實不好，也沒辦法。她自己也不是不後悔的。”

國家隊剛到全運村那會兒許灼華就特地來找過秋甯了，局促地垂着手，腦袋耷拉得低低的，說是為了之前在隊裡不懂事大鬧的事情道歉。十七歲的女孩身材顯著抽條，臉蛋也長開了，原本隻是可愛的小圓臉如今平添了成熟舒展的美麗。

“好了好了，誰要聽你道歉啊，你要道歉去找章導去。”過去的恩怨早都一筆勾銷了，何況這件事裡吃虧最多的到底還是許灼華自己。簡秋甯到底還是不忍心的，端詳了一下她的氣色倒是還不錯：“自己想通了就好了。怎麼樣，全運會要比的吧？”

“嗯，那肯定啊，來都來了怎麼可能不比。”許灼華一梗脖子，這個标志性的小動作倒是瞬間泯滅了一年多時間的疏隔，簡秋甯眼睛也跟着她一亮，可馬上又看到她眼裡的小火苗黯淡下去。“但是甯姐，你都不一定能看到我比賽……說不定隻能跳兩個跳馬。預賽能不能上個自由操還要看隊裡安排。”

“啊？……”簡秋甯驚得心頭一涼。資格賽賽制6-5-4，李竹君的自由操什麼水平早在訓練營的時候就見識過了，連資格賽都不能上自由操，那……不必說體操論壇裡有多少人在全運會的上報名單中看到許灼華就開始好奇她的音樂換沒換，當初高飄的團身720旋和熱辣自信的舞姿更是多少人心目中的白月光，就連簡秋甯聽說她要回來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又可以看到不一樣的自由操了”。但是想到之前她的胯傷，這也是很合理的了。事到如今，後悔過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隻好向前看：“沒事啦，慢慢來就好了，隻要着手在恢複了就都不晚。”

“晚了。”這是簡秋甯第一次看到許灼華掉眼淚，一時間竟楞楞地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

“……其實我自己也很着急呀，我最喜歡的就是自由操了，我也知道就一跳根本拿不了個人成績的。可是我也沒辦法呀，着急又沒用。隻能反過來想想，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都說‘一天不練就有人知道’，我快一年沒練，現在還能比全運會，還能，嗯，至少是有機會吧，還能有機會争取團體的成績，已經比很多很多人都要幸運了。”

反倒是許灼華自己打破了冷場，努力向上挑起的眼尾阻住簌簌往下落的淚珠，也帶出些許堅強開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