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沒有别的意思,我知道羅子晴發揮很好,能拿銀牌不容易。那……那也沒必要讓賽啊。甯姐資格賽都發揮那麼差了杠子還是比她強,沒道理讓她去比啊。天怡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為什麼要這麼問?”
付天怡搖了搖頭,語氣裡有一絲失望,聲音卻越來越高亢起來:“念念,咱倆也算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可有時候我真想問你是不是傻?别人就算了,甯姐的性格你不了解?你想想,她是在團體賽最後還會拼命上難度的人,如果不是傷到實在堅持不下去,全能決賽怎麼可能比了一半放棄不比?怎麼可能今天上來就降難度,特卡180都沒連換杠。靜姐也跟我說,她胳膊疼得整晚整晚睡不了覺。今天那都明擺着拿不到獎牌的,再說了,你難道認為甯姐會缺這一塊兩塊獎牌?她這是為了誰,你真的想不明白嗎?”
“什麼?你要說秋甯姐是為了我?不可能,我跟讓賽有什麼關……系……?”
喬念像被火燙了一樣猛地跳了起來,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卻又像是一鍋正沸騰着的水被關了火似的“咕咚”一下塌了下去,沿着床邊滑落。付天怡正要伸出手去扶她時,門鈴卻響了,兩個人這會兒心髒都是咚咚狂跳着,自然格外敏感,一分心之下,差點一塊兒摔到地上。
“原來是小雅姐。”
兩個人一起跌坐下去之後馬上一起站起來,一起飛跑到門口,争先恐後地去搶門把手,又異口同聲地舒出一口長氣。這莫名其妙的陣仗顯然把門口的聞知雅鬧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時間笑得也有些尴尬。
好在美人兒做出什麼表情都是賞心悅目,見喬念和付天怡不約而同伸手做出“請”的動作——雖說動作有些僵硬吧,聞知雅便邁開步子走進房間,一面把手裡捧着的小盒子放在桌上打開,露出裡面兩個金光閃閃的蝴蝶結發飾,吐了吐舌頭道:“明天你們有決賽,肯定要早睡嘛,所以我一回來就跑過來了。我前年有一陣子很迷這些發飾,買了一大堆,還被我哥說了一頓。果然,這戴都戴不完,好幾個每次比賽都帶來帶去,愣是沒舍得拆封。那個……你們倆明天的體操服我記得有金色的亮片?戴上兩個蝴蝶結不是很配嗎?就想着來送你們。”
說完見兩人還是呆呆愣愣的模樣,聞知雅不禁咽了咽唾沫,理論上這比起比賽來說根本就不可以稱之為“壓力”,可她竟然有一種想打退堂鼓的感覺。唉,果然哥哥說得對,别說帶好一支隊伍裡頭的學問和彎彎繞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學不會的。即使隻是想負擔起前輩的責任來,給隊裡的小妹妹們安安心,怎麼就這麼難呢?要說平時念念天怡和她也是打成一片的,沒少鬥地主打麻将。可為什麼今天,在這個劍拔弩張的賽場上,大家之間的溝通和交流就仿佛自帶層層障壁,效率直線下降,自己這平時絕對能惹得她們高叫一聲飛撲過來的友善舉動,卻完全不見她們領情。
真的很想把東西扔下就走啊,或者讓老哥空降過來給講講經驗支支招呗。聞知雅心裡叫嚷着,卻還是盡力維持着“慈祥”的微笑站在兩人面前,努力表現出“經驗豐富老前輩”的模樣。
雖然……我隻是個小小的單項選手,最多也就是錦上添花,稱不上舉足輕重。一向也膽子小。永遠都不可能做到像哥哥和秋甯姐那樣轟轟烈烈,以一己之力為隊伍撐起一片天,轉身又用自己後背頂住黑暗的閘門,甯願自己背負所有,也不讓身邊的人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