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不用休息。”安辰如今身高也見長,自己原地一跳,就躍起來抓住了高杠,不得不說最近的耐力訓練十分見效,她又一個擺倒立撐了起來,角度還挺正。又做了一次連接,依然是高換低的動作大崩潰,依然是一頭栽進了海綿坑裡。
“看吧,我說了,你這要領還沒掌握,做多少遍都沒用,沒掌握怎麼能做好?辰兒,到此為止啊,下不為例——”
“可要是我下次突然就做好了呢?”
海綿坑“嘩”地一下分開,安辰猛然冒出頭來,颠得亂七八糟的頭發中間甚至還挂着一塊兒海綿屑。
“要是我下次就做好了呢——”
她半彎下腰,從未如此大聲地吼出來。伴着猛然決堤的淚水,安辰覺得自己終于釋放了,她想也不想地擡腳往外狂奔,在整個場館幾乎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中直接跑出了門外。
在她十九年的人生中,還從未做過如此痛快的事情。從未有過如此爽快的感受,那是一種病态的帶着疼痛的爽快,就像夏夜被無孔不入的蚊子叮了個包,不停的撓着癢癢卻怎麼也不解氣,直到終于把那個小腫塊摳破時的感覺。
“辰兒……”簡秋甯下意識地想追出去,可腳步一動便被一聲格外清晰的痛呼打斷。
“啊——”
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聲來自平衡木場地的鈍響。
“咚”地一聲,是身邊另一架低杠子上練着擺倒立的任小棠猛然松手墜下來。
“是墨墨。是墨墨……的聲音。”
任小棠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什麼都顧不得了,拔腿就往平衡木場地那邊跑,當意識到阮導正和黎隊醫一起把朱墨架起來往醫務室去的時候,她不禁腳底一軟,“咕咚”以下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