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隻怕師兄你這是罵人了。”

“哪有。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一些想法，那是因為他們有這個資格，他們的實力上團體本來就是闆上釘釘，有他們的團體，正常比下來，金牌也幾乎是闆上釘釘。那麼在團體之外，他們為自己打算一些什麼，至少别人并沒有資格批評。”羅煥修的目光在一長排的相框上掠過，是啊，六年隊友了，他了解滕冉這麼投票是為的什麼。難道滕冉這麼精明的人看不出來上邢遠團體的厚度和預期得分都要好得多嗎？他隻不過是自信，自信日本隊和俄羅斯隊放出來的那些消息之後團體出不了大問題；自然了，還有他一貫的精明，要是邢遠在，他成為三代全能王的機會，豈不是大打折扣。

“但我又有什麼可偏袒自己的呢？說到底，還是我的實力不夠格，是我沒有把最好的狀态保持到奧運。是我現在的情況，配不上進團體。也許現在你們還會覺得我有些遺憾，但是時間慢慢過去，大家都會看到事情的真相，到那個時候，可能對我的評價，也就是一句‘東京确實不該上’了吧。也是我懦弱，我不敢想象，一旦我上了場團體卻沒有拿到冠軍，我會生活在怎樣的陰影當中，終其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

但那都是尚未發生的事。如果拿到了金牌，那不就皆大歡喜，一切從此不再提起了麼？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再說了，那樣的陰影是陰影，看着另外四人戴上金牌，自己卻擦肩而過的感受，就不是終其一生也無法忘記的陰影了麼？

一切解釋，無論是對良心有始有終的順從，還是對欲望強詞奪理的壓制，都說完了。沉默，“冠軍牆”面前隻剩長長的沉默。當羅煥修以為簡秋甯會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卻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雙手被輕輕握住，随後是一個緊緊的擁抱。

“别人可能會這麼說，但我不會的。我知道一個人想堂堂正正地站到和那些走過一些捷徑的人同樣的高度需要多付出多少，我知道。”

剛回到宿舍，隻來得及悄悄地去看了安辰一眼——也不算是看吧，隔着寝室門都能聽到她極盡委屈的嗚咽，簡秋甯就又被半路裡殺出來的小張導給叫走了。

“怎麼說？我們也要學習男隊，最後選人要過問我們的意見了？”她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試圖艱難地直面這一個升級版的多事之夜。

“哪有，名單我們已經——已經定下了。就是我們有些事想跟你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