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籬眼淚汪汪,快哭了,“不可以。”
“别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小孩,嗯……讓我想想。”郁潮慌了,盯着沙子城堡陷入沉思,片刻後,“有了,讓惡龍和公主在一起,這樣都不用出事。”
小男孩不聽他說的,繼續喊:“殺掉惡龍,救出公主,救出汐姐姐。”
其他小孩跟着下手,塑料寶劍刺向惡龍,不一會兒,已經沒有龍的雛形,存在的是一灘潮濕的爛泥。
為什麼不能放過惡龍呢?他一定是人們口中無惡不作的嗎?
郁潮額頭纏上郁悶,甩不掉。
幾個孩子叽叽喳喳,有的興奮得手舞足蹈,像是做了了不起的事,“耶,我們救出汐姐姐了,勝利。”
“汐姐姐是?”捕捉到個别字眼,郁潮胳膊向後撐地,手掌埋進柔軟的沙子。
籬籬指指郁潮背後的方向回答:“是酒鋪的老闆,我們都喜歡她。”
籬籬對甯語汐的稱呼對他來說很陌生,郁潮這才反應過來她們說的是誰。
有什麼好喜歡的,每天拉個大長臉,比鬼都難看。“哦。”
“你也要和我們一起保護她。”小男孩人小鬼大地拍郁潮的肩膀,轉頭對他說。
“我幹……”嘛和你們一起保護她。郁潮話未說完,被打斷。
“她以前經常被島另一頭的大塊頭欺負。”籬籬鼓嘴,臉胖胖的,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
郁潮睫毛一顫,疑惑不解地追問:“誰?”
小男孩義正言辭:“不好惹的大塊頭,他總欺負人。”
“怎麼個欺負法?”郁潮莫名神經緊繃,猶豫着問。
小男孩撓頭,到最後他也想不起來了,“搶汐姐姐的魚,朝她扔瓶子,還有好多壞事他幹過。”
“啊~”郁潮拖長聲、後仰挑眉,“這麼個事。”
郁潮轉移話題,試探性地說:“小鬼,問你件事呗。”
小男孩擺弄玩具,頭也不擡,“問。”
“你們這平時都怎麼出島啊?知道不?”
“捕魚的時候可以出去。”
“哦行,謝了,好好玩吧。”郁潮離開,繼續熟悉海島。
走着走着,椰樹林後晃動的身影以及難以忽略的樂器聲吸引了郁潮的注意力。
他穿過外圍的椰子樹,在樹幹的空隙間張望。
一行人穿着奇裝異服,男女老少臉上畫着白藍黑條紋圖案,頭上戴着長羽毛裝飾的民族帽子,穿着類似鬥篷的袍子。
随着樂器的節拍,一行人左右跳舞,郁潮看見他們胸前還佩戴一圈圈的骨頭、獸牙項鍊。
眼前的一幕讓郁潮不禁懷疑自己不是困在島上,而是穿越了。
郁潮怕被發現,蹲在椰樹底下,探出半個頭。
衆人前方架起半米高的木台,好似比武的擂台,但是沒有圍欄,木台的後方是遙遠的海崖。
躁耳的樂器聲終于停下,郁潮提起精神準備目睹接下來發生的。
隻見木台中央的女人,在周圍安靜下來後,接過助手遞來的木仗。
木仗頭部中間挖空,鑲嵌着鐵器皿,女人對着木仗做了些什麼。
女人寬大的鬥篷擋住了郁潮的視線,他看不見到底幹了什麼。
下一秒,女人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舉起木仗,木仗頂端的鐵制器皿中已然燃燒一簇跳動的火焰。
衆人紛紛虔誠地跪拜。
郁潮不明所以,好奇心迫使他停留下去,淺咖色的眸子始終追随木台上的女人。
她雙手握着木仗,換成右手舉木仗,左手貼在右胸,微微屈膝,卻沒如台下的人一樣完全跪下去。
結束動作,女人再次雙手舉木仗,向前邁步,将木仗底部插在特制的架子中。
郁潮揉揉幹澀的眼睛,掀眼皮望去,女人完成儀式,轉過身。
看清她的臉的那一瞬間,郁潮心頭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忘記了呼吸,踩斷了腳下的樹枝,郁潮心提到嗓子眼。
所幸,離得遠,他們沒有發現。
郁潮要是手機沒進水、還能用,真想拍下來。
甯語汐的鬥篷被風吹起,與衆人不同,她戴着寬大的鬥篷帽子,遮住半張臉,額頭籠罩在陰影中。
甯語汐對着台下的人說了一句話,之後,衆人四散退去。
郁潮趕忙縮回頭,把自己藏在椰樹後。
所有人消失後,郁潮又瞧了一下木台,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
甯語汐仍舊保持剛才的姿勢,筆直地站在台上,而她那雙冰冷不見底的眼睛卻看向了郁潮的方向。